高燃低下頭。
封北凝視著少年近在咫尺的臉,“不問問我為什麼叫你這麼做?”
高燃說,“你肯定有你的理由。”
封北後仰一些跟少年拉開距離,避開他噴灑過來的氣息,“實話告訴你,壓根兒就沒有什麼理由,我就是想讓你這麼幹。”
高燃愣了愣,擰著眉心確定的說,“小北哥,你不對勁。”
封北的眉峰上挑,喲,小混蛋可算是發現了。
然後呢?
然後怎麼著?他也不知道。
封北皺起眉頭,指腹無意識的摩挲著。
這事兒說小也小,就是一個老男人跟一個小朋友的事,說大,那就大了去了。
老男人倒還好,有爸媽跟沒爸媽一個樣,不需要顧這顧那。
但小朋友不同,是祖國的小花朵,爸媽的希望,家裡的獨生子,未來將會有無限可能。
等到封北反應過來,手掌已經摸上了少年的臉。
滑嫩的觸感格外清晰,往每個毛孔裡鑽。
高燃的眼神迷茫,“小北哥,你……”
回答他的是椅子倒地聲,緊跟著就是關門聲。
高燃摸摸自己的臉,“怎麼了這是?”
他的腦子裡閃過什麼,沒來得及捕捉就消失無影。
門後,封北看看摸過少年的那隻左手,他揮動右手大力抽上去。
媽的,讓你管不住自己!
案子沒破,兇犯抓不到,王鵬來局裡鬧,非要警方給個準確的日子,他的精神很差,整個就是一被害妄想症的樣子。
亂七八糟的罵了一通,連死者陳莉都沒漏掉。
呂葉出來給王鵬做安撫工作。
對多數人來說,女人是弱勢群體,跟柔弱,眼淚,可憐緊緊連在一起,這似乎是很普遍的想法。
王鵬的火沒撒到呂葉身上。
封北在窗戶那裡往下看,“打發走了?”
楊志說走了。
封北繃著臉,鄭局那邊一再施壓,死者的物件又這麼鬧,封北的火氣下不去,隨身攜帶的水杯裡不再是白開水,變成了菊花茶。
“天天上這兒來鬧,案子就能破?”
楊志撿了好聽的說,“王鵬大概是心裡愧疚吧,覺得那晚如果把陳莉送回去,也就不會出事。”
難聽的沒說。
人王鵬是怕自己被陳莉連累,把命給丟了。
封北看出楊志欲言又止,“說。”
楊志摸摸鼻子,“那王鵬說陳莉遇害那晚跟他約好了再見,他這幾天晚上在家裡都不睡覺,怕得要死。”
封北,“……”
他譏笑,“如果我沒記錯,王鵬連陳莉都罵了,罵的還很起勁,就不怕她把他帶走?”
楊志的臉抽了抽,“頭兒,你說的真嚇人,沒少看鬼故事吧。”
封北的視線移到他背後一處,“還需要看鬼故事?我辦公室就有。”
楊志乾笑,“頭兒,你胡說什麼呢?”
封北說,“我可沒胡說,趴你背上了,你沒感覺到嗎?”
楊志鬼哭狼嚎的跑了出去。
封北搖搖頭,一個不存在的東西,有什麼好怕的。
半晌午,呂葉來彙報工作,說是已經查出來了當年沒有登記的十幾個工人。
封北沉吟,“這樣,你讓一組二組分別去查問那十幾個工人,三組再去當年出事故的兩個工人家裡走走。”
呂葉領命,人沒離開。
封北猜到她想說什麼,“還有事兒?”
呂葉說,“頭兒,楊志膽子小,人慫,你別嚇他。”
封北調侃,“還說沒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