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個大晴天,風和日麗。
高燃坐在醫院南邊的長椅上曬太陽,心情鬱悶,這麼好的天,就該出去玩耍。
封北手插著兜慢悠悠朝這邊來,皮衣外套敞開,精實的腰下,兩條大長腿懶散的邁動,頗有些隨性跟灑脫。
高燃裹的嚴實,用一種委屈的眼神瞪過去。
封北在邊上坐下來,伸了個懶腰,“陽光不錯啊。”
高燃討好的笑,“我的頭一點都不疼。”
封北說,“兩天。”
高燃翻白眼,他想起來個事兒,“牛肉乾呢?”
封北說,“口袋裡,自己拿。”
高燃伸手去摸他的褲兜,沒摸到,“哪個口袋?”
封北靠著椅背,長腿疊在一起,“褂子裡面那個。”
高燃把手往裡伸,摸索到口袋,靠著男人的胸口,還挺暖和,“牛肉乾又不是大金子,你幹嘛放褂子裡面的口袋,怕被人搶?”
封北半闔著眼簾笑,“是啊。”
高燃給他一個白眼,邊拆包裝袋邊問,“花蓮小區的那什麼忙幫了沒有?”
封北拿了一塊牛肉乾吃,“敲半天門都沒動靜,人應該不在家。”
高燃哦了聲,專心吃起牛肉乾。
封北看著少年,見他嘴巴一直動,兩邊腮幫子一鼓一鼓,像只小老鼠,就不由得笑了起來。
高燃說附近有個花鳥市場,“不走遠可以去看看的吧?”
“一天到晚的想著出去撒野。”
封北把少年衣服上的牛肉乾碎末弄掉,“你那個發小賈帥看起來是個很安靜的人,你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怎麼不學著點?”
高燃不認同的說,“好笑,我為什麼要學別人?做自己不就行了。”
這個是一個樣,那個是另一個樣,怎麼學?有那個折騰的勁兒,還不如做好自己。
封北眯了眯眼,神情愉悅起來,“等著,我回病房裡裝水。”
高燃把袋子口撕大點兒,他無意間瞥動的視線頓住,停在走在小北哥後面不遠的女人身上。
是昨晚衝進病房的那個,氣色比昨晚還要差很多,面容憔悴不堪,一晚上過去,好像就已經老了不止十歲。
丈夫的死對她的打擊肯定很大。
女人的身邊還帶著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個頭高一點點,七八歲,女孩估計也就兩歲多。
高燃心生感慨,如果那個中年人沒病死,還好好的,一家四口肯定很幸福。
兒女雙全,妻子氣質沉靜,很多人只有羨慕的份兒。
老天爺給的安排能有多美好,就能有多殘忍。
高燃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兒子感冒了,陳麗容帶兒子來醫院掛水,她不可能把女兒一個人留在家裡,那樣太不安全,就一起帶過來了。
小女孩懷裡抱著只小兔子,髒髒的,她被哥哥牽著,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有怯意,也有好奇。
男孩擺出成熟的樣子,對經過的人抱著極大的戒備,有很大的違和感,畢竟他還太小。
高燃手裡的袋子發出響聲,小女孩機靈的轉過頭,兩眼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牛肉乾。
高燃正要開口,陳麗容就拽著小女孩的細胳膊往前走。
高燃的腳步一頓,看見了地上的小兔子。
前面的小女孩發出哭腔,“小兔子,我的小兔子……”
陳麗容回頭。
高燃把小兔子上面的灰拍拍,隨後才遞給女人。
陳麗容接過去,轉手塞給女兒,她看著少年,沒有血色的嘴唇輕動,“謝謝。”
小女孩也跟著說,“謝謝小哥哥。”
小哥哥?高燃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