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那個世界溺水身亡,在這個世界醒來,而這個世界的他應該也在同一時間同一地點發生了意外。
另一個自己也許去了他的世界,成了那個他,也許徹底消失了,他不知道。
高燃希望是前者。
他死了,爸媽肯定沒辦法接受,又不得不去接受。
現實來了,誰都躲不掉的。
話是那麼說,可還是難過,意外來的太突然了。
雖然高燃覺得自己貪心了點兒,有了重生的機會還不知足,但他還是祈禱另一個自己能去他的世界。
高燃撥出一口氣,眼睛發紅,他伸手使勁揉了揉,自己現在就是一木偶,線在老天爺手裡攥著呢,沒得選擇。
連個緩衝的時間都不給,一來就出事兒。
劉秀拿了窗臺上的門鑰匙,嘴裡埋怨個不停,“真是的,那麼大年紀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我上個廁所的時間就把門給弄開了。”
高燃的頭突然一疼,天旋地轉,也就一兩秒的時間,頭疼的感覺消失了,多了點兒記憶。
在他那個世界,他媽在舅舅廠裡上班,今明兩天休息,這一點是一樣的。
不過,這個世界媽要照顧奶奶,白天得騎腳踏車帶奶奶去廠裡,晚上下班再帶回家。
至於他爸,還是乾的電工,今天一大早就出去裝電了。
高燃猜的沒錯,他那個世界已經發生的事,這個世界也許沒有發生,而他那個世界沒發生的事,這個世界卻發生了。
未知既精彩,也很可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操蛋啊。
劉秀拍兒子的胳膊,“小燃,媽喊你好幾遍了,你發什麼愣呢?”
高燃回神,“我在想奶奶會去哪兒。”
劉秀邊往外頭走邊說,腳步聲風,“要是靠想就能想得到,你媽我也就不急了。”
高燃跟著她出去,“媽,我們分頭找吧,能快點兒找到奶奶。”
劉秀說行,“你找著人了就在巷子裡喊幾聲,這樣媽也能及時知道,省得再到處瞎找,對了,你身上帶鑰匙了沒有?”
高燃說帶了,他望著朝巷子另一頭走的婦人,“媽!”
劉秀哎一聲,見兒子眼睛很紅,好像哭過了,很傷心的樣子,她心一緊,“怎麼了?”
高燃咧嘴笑笑,“沒什麼事兒,就是叫叫你。”
不應該操蛋的,應該感恩,還能活著。
劉秀瞪他一眼,“什麼時候了還貧,放個假不在家做作業,非要出去摸河瓢,弄得屁股後面都是泥,河瓢呢?”
高燃啊了一聲,傻愣愣的說,“忘河邊了。”
劉秀懶得再跟兒子多說一句,急匆匆的去找老太太,要是出了事,那就有得鬧了。
高燃在原地搓搓臉,他鎖了門往左看看又往右看。
這條支巷裡一共住著五戶人家,情況跟他那個世界大同小異。
從左邊巷子口進來,第一戶是對母女倆,女兒上高二,名兒叫張絨,成績優秀,全年級前十,跟高燃不是一個班。
他們偶爾一起上學,但很少一起放學。
因為他要麼騎個腳踏車到處找租書店,要麼補習到十一二點,對方卻要在規定時間內回家。
第二戶是高燃一家,他那個世界的第三戶今年上半年炒股失敗賣了房子回鄉下了。
這個世界炒股賺大發了,把房子轉給了侄子。
那侄子今天上午才搬過來,人還沒見過,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第四戶是一對兒夫妻,他們在街邊搞了個鐵皮屋,豆漿豆腐腦都是自己搞的,豆味兒濃。
兩口子非常客氣,為人處事很有一套。
街坊四鄰拿大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