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自戀的摸了摸臉,“那是,我在學校裡可是很受歡迎的。”
封北的危機感蹭地一蹦老高,他用過來人的口吻說,“早戀的果子是澀的,還酸,你偷吃了,小心壞一嘴牙,往後每每想起來,胃裡都會冒酸水。”
“……”
高燃被封北催著回家寫作文,說晚上要檢查。
封北拿了地址去錢立山家,他一個人去的,身邊沒帶誰,打算上那兒溜個彎,消消食。
錢立山家在老城區,跟許衛國家隔的不遠,左拐右拐,拐幾條巷子就到了。
封北剛到巷子口,就聽見女人誇張的叫聲,還夾著粗俗不堪的罵聲。
“都來看看啊,我老闆死了,他弟就這麼欺負我這個大嫂,叫我滾出這個家,還有沒有天理了啊——”
老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有些時候,有些人恨不得在嘴上裝個大喇叭,鬧得人盡皆知。
封北事先看過檔案,黑燈瞎火的不好認,一走近就瞧出來了誰是誰。
錢立山老婆方萍拽著他弟弟錢肅的衣服不撒手,歇斯底里,頗有種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
錢肅滿身難聞的餿味兒,泔水桶倒在他腳邊,顯露出前一刻遭到過什麼樣的待遇。
封北的出現打破了僵局。
錢肅弄掉身上的幾根爛菜葉子,“封隊長,不好意思,我去換身衣衫。”
封北頷首。
方萍的眼睛直直落在男人身上,臉上堆出可憐又無奈的表情,“既然你是隊長,那你可以主持公道的吧,我老闆沒了,這個家裡裡外外全靠我一個人撐著,我小叔現在當了老師,出息了,處處瞧不起我,還叫我滾,我一個寡婦,上哪兒說理去?”
錢肅的身形一滯,他轉過身,“大嫂,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個字?”
方萍冷哼,“你是沒說,但你就是那個意思!”
錢肅皺眉,“你這是胡攪蠻纏。”
方萍被他給激的原形畢露,“我胡攪蠻纏?我看分明就是你心懷不軌!”
她激動起來,“封隊長,那破錄音機他就是不同意扔,還撂下狠話,說誰扔了,就跟對方沒完,不知道存的是什麼心思。”
錢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似乎是嘴皮子不夠利索,罵不來狠話,還是在講理,“大嫂,我哥的東西都被你燒的燒,扔的扔,就剩下一個錄音機……”
方萍大聲打斷,“鬧鬼曉得吧?你大哥陰魂不散曉得吧?”
錢肅沉下臉,“反正我沒聽見。”
方萍快要跳起來了,“全家就你沒聽見,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把我們當傻子?”
錢肅看著她,“大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方萍的臉頓時就變了,她一把抓住錢肅的手臂,“你什麼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錢肅叫她潑婦。
方萍跟他鬧,罵他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封北看情形不對,正要拉架,西邊屋裡就傳出了咳嗽聲。
錢母從屋裡出來,皺巴巴的臉拉的老長,“要臉嗎?”
她看向兒媳,“平時鬧就算了,家裡來客人了還鬧,是盼著我跟你爸早點死是吧?”
方萍回了自己那屋,門砸的哐當響。
封北耳膜疼。
這場鬧劇也看完了。
嫂子,小叔,還有兩個老人,家裡想不熱鬧都難。
錢父咳的厲害,錢肅要進去,錢母沒讓,叫他在外頭招待客人。
封北打量著面前的青年,眉眼和錢立山有幾分相似,內斂斯文,面上沒有幹苦力的滄桑痕跡,是個讀書人。
根據調查,錢立山死後,錢父錢母沒見多傷心,怪他生意失敗,連累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