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高燃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下意識的抬手揮動。
楊志跟幾個兄弟打了招呼過去,“高燃,你怎麼上這兒來了?不上學嗎?”
高燃說今天週末。
楊志拍腦門,“我還以為是週五呢,對了高燃,你是來找頭兒的吧?他不在縣裡,去外地了。”
高燃微愣,又出差?“你們最近很忙嗎?我看他都沒回去。”
楊志說還好啊,不是很忙,一直都是那個樣子,“頭兒沒回去嗎?那他不加班的晚上在哪兒睡的?”
高燃啃了下嘴角,小北哥在躲他。
這個結果他其實是知道的,在市裡的時候就知道,卻不想承認,現在好了,必須承認了。
為什麼要躲?
高燃沒留意楊志是什麼時候走的,他推著腳踏車走在街上,頭頂是一片烏雲,電話要麼打不通,要麼就是說一兩句掛掉,都沒好好說過話。
走了段路,高燃越想越焦慮,他跑去打電話,這回打通了,“小北哥,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跟你聊聊。”
那頭靜默了片刻,封北說,“晚上八|九點。”
高燃七點多就把平臺的門開了,他站在門口等,八點,九點,十點,一直等到凌晨五點,都沒等到人。
巷子裡死寂一片,那隻老橘貓都不出來覓食了。
高燃抹把臉,哪兒都難受,他帶上門回了房間,把自己摔在床上不再動彈。
不知不覺的,高燃打了個盹,還做夢了,夢裡他跟男人還像以前一樣睡在一張床上,說話聊天吃東西討論案情,說著笑著,他們側身面對著彼此,臉靠得越來越近。
快要親到一塊兒的時候,高燃猛地睜開眼睛,他大口大口喘息,眼睛瞪大,渾身冒冷汗,心要跳出胸腔,手還在顫抖。
樓下傳來劉秀的喊聲,“小燃,都幾天了啊還睡,趕緊起來,上學要遲到了!”
高燃一個激靈,他刷牙時從鏡子裡看自己,發現臉上是一副做了壞事的心虛表情,差點被一口牙膏沫子嗆到。
中午,高燃跟賈帥推著腳踏車往校門口走,張絨也在,頭髮剪短了,劉海還在,齊齊的蓋住額頭。
張絨跟賈帥都是內向喜靜的人,慢性子,話不多,活躍不起來,高燃沒像平時嬉皮笑臉充當開心果,氣氛就會很悶。
有同班同學騎車過來,跟高燃他們擺手,主要是看的張絨。
張絨沒有回應。
高燃沒什麼反應,換做以前,他會打趣的,這次屁都沒放一個,心思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賈帥的面容清俊,事不關己的漠然。
放學是一天最高興的時候,也是最嘈雜得時候,走讀生往家奔,住校生往食堂奔,各忙各的。
高燃不出聲,眉毛揪在一起,不知情的以為他還在摸索哪道題。
賈帥的腳步一停,“高燃,找你的。”
“什麼?”
高燃沿著賈帥的視線望去,他看到了校門口的楊志,立刻就跨上腳踏車,快速踩著腳蹬子騎過去。
楊志開門見山,“頭兒昨晚出任務的時候受了傷,他上午醒來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給你個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偷看少年,眼神怪怪的,頭兒一醒就惦記著祖國的花朵,還叫他把東西親自交到對方手上,從來沒那麼鄭重過。
高燃接過楊志遞來的袋子,“傷的嚴不嚴重?”
楊志說沒有生命危險,“你也別擔心,頭兒身強體壯,好著呢,沒事兒的,我回局裡了啊。”
賈帥先張絨一步靠近,他沒問,只是在一旁等著。
高燃提著袋子的手收緊幾分,“曹隊長調走了,他是不是也要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