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在她發上捋了捋,“你是個好姑娘,應該過上好日子。”
她嘻嘻笑道:“我的好日子就是和您在一起,太子想抬槓時奉陪一下。”說罷頓下來,覷著她說,“您答應我的,難道要反悔麼?”
自然不能,一口唾沫一個釘,她從小就這麼局器。
茵陳滿意了,笑道:“您瞧太子爺多忙,以後他整宿處理政務,您一個人也不怕寂寞。反正有我陪著您呢。”
她是拿她當全部了,星河一瞬感覺責任重大。可她也不是全然信任她,到底這樣的喜愛來得太莫名,愛親近是一回事,親近到赴湯蹈火,那就有些不可思議了。
可太子說沒有什麼不可思議,“上官茵這個怪胎喜歡你,就像女人喜歡男人那樣喜歡你。”
星河被他說得一臉茫然,“可我是女的啊。”
“那也沒關係,她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你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但她什麼也給不了她,也許還會拖累她一輩子。她想去和茵陳好好談談,太子卻說:“沒什麼可談的,她要的只是陪伴,還有以後沒有男人往她床上鑽。”當然後面一點更重要,前面一點倒不難解決,本來她在東宮就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她也會給自己找樂子,活得十分瀟灑滋潤。
一個姑娘單純地想找個女孩兒作伴,在星河看來很難理解。她雖然不渴嫁,但還知道年紀到了要找個合適的人家。約定必須遵守,茵陳想留下就留下,等將來想明白了,再想嫁人也不是難事。
至於她自己,最近一腦門子官司。朝堂上的風雲變幻她感受到了,不到萬不得已,她不願意同太子撕破臉,但他如果真把宿家逼進死衚衕,那她也只好拼死搏一搏了。
你死我活,原本政鬥就是這樣。靠著兒女情長討人情,討得了一時,討得了一世嗎?連惠後都知道,主動權應該掌握在自己手裡,她在官場上混跡了這麼多年,這點從來沒敢忘記。
近來衙門不忙,自從上次春闈的事過後,著實太平了很長一段時間,頗有河清海晏的氣象。星河從衙門下值得也早,入了夏,幾乎要到酉末天才暗下來。從什剎海到皇城的這一段,路上有各式的小攤兒,有賣豆腐腦的,還有賣果子的。她經常租上兩隻碗,給茵陳和蘭初帶吃的回去,每回她們都很高興,可這回茵陳吃了腦花兒不大舒服,仰天躺在躺椅裡,肚子鬧起來,頭上冷汗直流。
星河張羅叫太醫,東宮有專門的太醫署,和溫室宮一樣,造冊記檔,不和宮裡別處夥著用人。茵陳躺在那裡哼哼,星河把太子也鬧來了,他本來就不待見她,幸災樂禍說了聲該,“誰讓你們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敢往嘴裡塞。這回好了,饞蟲要給毒死了,阿彌陀……”
佛字還沒說出來,太醫回身看向他,手拱了放,放了想想又拱起來,“主子爺,臣把出喜脈了。”
“什麼?”太子瞠目結舌,連星河都呆住了,“喜脈?不可能,再細瞧瞧。”
太醫舔唇坐在杌子上,並著三指,歪著腦袋又查驗了一遍,“沒錯兒,臣剛進太醫院的時候,學過兩年女科。這種脈象太容易分辨了,絕對是喜脈。”
就那麼一回,還是在不情不願的情況下,就懷上了嗎?茵陳嚎啕大哭,星河為難地看著太子,怎麼辦呢,要是往上報,茵陳這輩子就完了,真要給信王守寡帶孩子。可不報,將來顯懷了瞞不住……皇上不是一直盼著皇孫嗎,這個也算嫡親的。
“要不回皇上一聲兒,正好讓您交差,兩全其美。”
太子寒著臉說胡鬧,“血脈是能混淆的嗎?你可別給自己埋禍根,二十年後又是一出長子奪嫡的好戲碼兒。”
他的話說得毫不避諱,除了把太醫弄得一頭霧水,也給了不知何去何從的茵陳一場沉重的打擊。
茵陳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