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海似是才想起來, “壞了壞了, 他那個藥我忘了拿,小高你先躺著,我去拿藥。”
“什麼藥?”高燃立刻撐著床起來,“封隊受傷了?”
趙四海說摔了, 他驚魂未定,“額角有挺大一條口子, 估計要留疤。”
高燃一臉迷茫, “怎麼回事?”
“那會兒我看到封隊揹著你從檔案室裡出來,就趕緊過去問是怎麼了,封隊什麼也不說, 只是揹著你往外面走。”趙四海說,“你也知道封隊那個身高那個腿,他走的非常快,步子邁的很大,我趕不上,只能跑著追上去,結果跑過拐角就看著他撞到玻璃門上面去了。”
他心有餘悸,“封隊就那麼直挺挺撞上去的,不知道自己頭破血流,滿臉都是血,繼續揹著你往前走,跟中邪了一個樣,我們被嚇傻了,攔住他喊了好幾遍,他才回魂。”
高燃的背部靠回床頭,整個人一動不動。
趙四海嘆口氣,“小高,你進隊裡就立功,個人能力比較出眾,品行上面也很不錯,我看封隊雖然沒有帶你,但他還是很重視你的,你看看,你只是低血糖,他就親自揹你來醫院,不知道的還以為背上的是他媳婦兒。”
高燃扯了扯嘴皮子。
“就是一比方,你要是他媳婦兒,那天還不得亂了。”
趙四海哈哈開著玩笑,發現青年半搭著眼皮,眼簾下有一片陰影,看起來有些陰鬱,他嚴肅的說,“小高啊,低血糖昏迷超過六小時,就有可能造成不能恢復的腦損傷,還能引起死亡,你一天三頓要按時吃,不能熬夜,兜裡備著糖果,自己要愛惜自己的身子,別仗著年輕就無所謂,後悔的時候可就晚了。”
高燃沒解釋,他只說,“趙哥,謝謝。”
“謝什麼,你是我帶的人裡面最優秀的一個,好好幹,我看好你,將來一定大有作為,”趙四海看出青年的情緒不高,“你躺著吧,我去給封隊拿藥,一會兒回來。”
病房裡陷入安靜。
高燃用手捂住眼睛,半響才狠狠摁了摁,他躺到床上,將被子拉過頭頂,在被窩裡給男人打電話。
電話響幾聲後是封北的聲音,“喂。”
高燃問,“疼不疼?”
封北知道青年指的什麼,他說,“不疼,你呢?”
高燃說,“很疼。”
那頭掛了。
高燃聽著耳朵邊的嘟嘟聲,還沒回過神就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之後他頭上的被子離開,光亮照了進來,他看到男人站在床邊,額角貼了塊紗布,周圍還有一點乾涸的血跡。
封北彎下腰背,手摸摸青年的腦袋,“又疼了?”
“不是頭,”高燃抓住男人的手掌貼在自己胸口,“是這裡。”
封北看著青年,良久他嘆息,“什麼時候能好?”
高燃撇嘴,“好不了了。”
不管封北問的是他頭疼的怪病,還是別的,他都是這個回答,就這樣了。
高燃坐起來,伸手去碰男人額角的紗布,他的眼睛發紅,嗓音沙啞,“趙哥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還說你中邪了。”
封北心說,不但中邪,還有了魔障,“你要留院觀察一天,沒事了再出院。”
“不用那樣,你知道的,我留院也沒用。”高燃的語氣輕鬆,與其說是不怕死,不如說是習以為常,他在這一點上面,心態只能放好一些,“回局裡吧,工廠那個碎屍案,我有新的線索。”
封北忽然開口,眼神犀利,“你昏迷,是跟線索有關?”
高燃心頭一跳,他面不改色,“為什麼這麼問?”
封北眯了眯眼,到底是長大了,學會掩藏情緒,不再是當年那個一扯謊就抓耳朵的少年,他的喉結滾動,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