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比查案子抓人還累。
後半夜沒風,封北熱醒了,他把滾到懷裡的火爐推開點,火爐又滾了過來。
封北夠到電風扇開到最大的那個檔,這才涼快了些。
少年的睡相很差,像個皮球,橫著睡,豎著睡,斜著睡,他一閉眼一睜眼,臉上就多了只腳。
封北把臉上的腳撥開,額角鼓動,“小混蛋,你哥以後要是再跟你睡,就把封字倒過來寫。”
高燃沒一覺睡到天大亮,醒來時剛過四點,他已經很滿足了。
床是一米八的,躺兩個人不擠,但兩人挨的近,身上都是溼的。
高燃躺遠點兒,又無聊的趴過去,藉著窗外投進來的微弱光亮看男人的臉。
嗯,睡著了還是很帥。
封北的鼻子不通氣,他抓住惡作劇的那隻手一扣。
高燃吃痛,“疼疼疼。”
封北的眼睛睜開,眼裡的厲色消失,又合上了眼睛,同時把少年往臂彎裡一撈。
“睡覺!”
高燃傻不愣登,過會兒才有反應,還挺大,泥鰍似的往床邊一滾。
天亮前迷迷糊糊的又睡著了。
高燃做了個夢,沒再夢到溺水沉河底的一幕,而是夢到自己抱著塊石頭,滾燙滾燙的。
然後他就被燙醒了。
一睜眼,窗外已見天光。
封北晚上沒睡好,早上起來時眼裡有紅血絲,一臉的疲意。
他把少年拉近,“你聞聞我的褂子。”
高燃皺鼻子,“餿了。”
封北哼笑,“誰弄的?”
高燃也笑,挺不好意思的,他討好的說,“小北哥,下午我們去鄉下吧。”
封北換回自己的褲子。
高燃下意識的用手捂住眼睛。
封北被少年的舉動逗樂,疲意消失無影,“別捂著了,咱倆一樣。”
高燃心說,放屁,根本不一樣。
你長大了,我還很小。
今兒週六,劉秀不上班。
高燃找了個藉口出門,在河邊跟封北碰頭。
他還是第一次坐封北的車,擔心對方的車技,“小北哥,你慢點開啊。”
封北轉著方向盤,“又不遠,你睡會兒就到了。”
高燃靠著椅背,不說話,只是瞅著男人。
封北勾唇笑道,“怎麼,你哥臉上長花兒了?”
高燃搖頭,“沒長。”
“小北哥,你晚上還給我講故事吧。”
“免談。”
“你給我講故事,我給你捏肩膀。”
“免談。”
“那我也給你講一個,不,兩個,三個也行,我會講好多故事。”
“免談。”
高燃垮下了肩膀。
封北嘆氣,“弟啊,你看看你哥,就跟你睡了一晚上,到現在還虛著,你跟哥說實話,你是不是妖精變的?”
高燃撇嘴,“我要是妖精,你已經被我吸乾精元了。”
封北說,“差不到哪兒去。”
高燃摳摳手指甲,“我失眠很嚴重,偶爾睡會兒還做噩夢。”
“上次我在曹隊長車裡睡著了,再有就是昨晚……”
封北一個急剎車,劈頭蓋臉一通問,“你在他車裡睡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高燃懵逼。
這事大麼?看男人的反應,事很大。
封北皺眉。
高燃看男人那樣兒,他心裡怕怕的,“睡了半小時,有問題嗎?”
封北沉聲說,“他爺爺是有名的催眠大師。”
高燃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