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繼續搖頭,他快哭了,想捂住男人的嘴巴。
天南地北的聊了會兒,封北打了個哈欠,“哥要睡了,你要怎麼著?”
高燃肯定要回去,他羨慕男人哈欠一個接一個,自己一點都不困,看來今晚又要完蛋了。
走到門口,高燃退回去,仰臉看著男人的額頭。
封北從鼻子裡發出一個音,“嗯?”
高燃沒說話,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搓一搓那塊皮,看能不能搓出點什麼,比如一塊黑斑。
封北攔下少年的那隻手,他低頭俯視過去,目光裡帶著審視,“小子,你好像對我的額頭很有興趣,這次你又想幹嘛?”
高燃隨便找了個藉口,“有隻蚊子。”
封北盯著少年,他眯了眯眼,忽然笑起來,“我這屋的燈泡不行,光線這麼暗你都能看得見蚊子,視力不錯。”
高燃渾身毛毛的,也笑,很燦爛很天真,“年輕嘛。”
封北還在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燃怕男人發現自己的異常,他不能再待下去了,立馬掉頭就走,“我回去了。”
封北靠著門框看少年爬牆,跟個壁虎似的,他按按肩膀痠痛的肌肉,“行不行?不行就在我這兒睡,明早回去。”
高燃說不行,“我爸會劈了我。”
封北看少年還在吭哧吭哧爬著,長腿就邁了過去。
高燃的屁股底下多了個手掌,寬大又很有力量,他被輕鬆託上去一截,沒一會兒就翻到了自家的平臺上。
月亮挺大個。
高燃在平臺跟它含情脈脈了好一會兒才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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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的問題可大可小。
高燃開始早起跑步,一條巷子一條巷子的拐,白天陪他奶奶在屋裡瞎轉悠,睡前做俯臥撐,運動量日漸增大。
劉秀跟高建軍看在眼裡,兒子不再懶惰,變的積極向上,他們全力支援。
高燃沒書看了,又懶得上街,天太熱,熱的他渾身不得勁兒。
八月才剛到幾天,就出了個事。
高燃坐在桌前吃早飯,聽他媽說有警車停在路口,抓人來了,他咬一口油條,“怎麼了?”
劉秀把提前放涼的粥端給老太太,“人圍的多,我沒往裡擠,聽說是跟好幾年前的謀殺案有關,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竟然開煤氣毒死了人一家三口,兩大人一孩子。”
高燃心裡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誰啊?”
劉秀說,“一賣菜的,就住在西邊,我常在他那裡買菜,人看起來很老實,給點蔥抹個零頭都是一句話的事,真沒想到他會幹出那種喪盡天良的事。”
高建軍感慨,“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一個地方殺了人,躲躲藏藏一陣子,等案子查不出什麼了就搞個假的身份證換個地方生活,沒人認識自己,就能跟沒事人一樣。”
高燃忙問,“長什麼樣?是不是個子不高,胖胖的,嘴巴邊有顆大黑痣?”
劉秀扭頭,“小燃,你怎麼知道……毛毛糙糙的幹什麼?看著點兒路,別撞門上!”
高燃跑出去又跑回來,推了腳踏車往門外走,他背過身,臉發白,嘴唇哆嗦,“我出去看看。”
“先把早飯吃掉……”
劉秀還沒說完,門口就沒人影了。
高建軍夾一筷子黃瓜絲放到老太太碗裡,“媽,這幾天都是高溫,你在家裡轉轉就行,別上外頭去,曬。”
高老太把黃瓜絲撥到桌上,“不吃!”
高建軍嘆口氣,給老太太夾了西紅柿,老太太又不吃。
劉秀看看髒亂的桌面,“建軍,你打算什麼時候給老小打電話問問療養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