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分些心,三殿下會不會覺得她沒用?
如今貴妃有孕,她還不必犯愁,等到貴妃能服侍聖上的時候才最是麻煩。
“聖人原本不許我去宮中招搖,惹了貴妃傷心,但如今卻不成了。”
鍾妍望著仍在歌舞昇平的殿宇,步伐輕快起來:“殿下不許我對貴妃出手,我自然可以按下不動,可當年服侍聖上的老人又沒有死絕,若是她們想利用我做些什麼,我區區一個婕妤又能有什麼辦法?”
她只見了鄭玉磬一面,卻完全喜歡不起來這位貴妃,不是為了後宮爭寵,更不嫉妒她能有皇嗣傍身,只是單純地覺得她不識好歹,兩人不合眼緣。
“咱們走快些罷,出來太久,惠妃娘娘怕是已經等急了。”
……
聖上到錦樂宮的時候,宮門已經落鎖了,要不是顯德提前派人隔著門輕聲叫了幾句,恐怕天子竟要被自己的嬪妃鎖在宮門外面。
今夜本來是甯越當值,但鄭玉磬不許他入內服侍,他聽聞聖上過來,連忙吩咐人輕手輕腳地開了門,迎聖上入殿。
聖上知道鄭玉磬已經睡了,心裡縱然惦記著她一個人孤枕冷衾,但是卻又不捨得叫醒她,只是吩咐人不許拿著蠟燭一同進來,自己坐到了貴妃的床榻邊細細看她。
這樣的事情他做過不止一次,但鄭玉磬或許並不知情。
她一日日地消瘦下去,他除了用那些名貴的藥材精心養著她之外實在是無計可施,然而每每瞧見她那般在意這個孩子,心裡的柔軟與苦澀幾乎無以復加。
以至於這座曾經被精心修繕作為帝妃居所的錦樂宮,竟成了君王不願意踏足之處,漸漸來得少了。
夢中的女子不知道是遇見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竟然無聲而笑,聖上瞥見她面上含笑,心情稍好,忍不住俯身去用手輕觸她面頰愛憐。
然而睡夢中的美人忽然蹙緊了蛾眉,眼尾滾下一滴清淚,側過頭去睡了。
她夢裡似有呢喃,聖上想俯身去聽,但瞧一瞧她這般情狀,終究化作了一聲嘆息,目光落在了她高隆的腹部。
那裡面是他們共同血脈的聯接。
甯越在外面候著,見聖上在裡間坐了一刻鐘才出來,忙躬身相送。
“不必送朕了,”聖上顧慮到鄭玉磬的淺眠,輕聲道:“回去伺候好貴妃,等到來日誕下皇嗣,朕必然重賞。”
……
鄭玉磬除夕夜用了半頓餃子便算過年,早早睡下了,並不清楚外面的事情。
她不喜歡穿著那一身華麗且重到人頭痛的禮服去陪聖上看那些鶯歌燕舞,知道聖上在紫宸殿裡同鍾氏獨處,便也藉口吃醋,索性推脫不去了。
今夜甯越不在內殿伺候,聖上也不大可能過來,她睡得便也香甜些,然而當小腿處那種熟悉的抽疼襲來時,她又一次被迫從夢鄉離開,睜開了眼睛。
不過這次還不等她開口去喚侍女,一杯溫熱的蜜水已經被遞到了她口邊。
她就著那人的手飲了幾口,才勉強有力氣去伸出手開啟床帳,倏然變了臉色:“不是不許你留在內殿嗎?”
“聖人吩咐我留下來伺候娘娘的,”甯越見她面上隱忍,連忙將鄭玉磬身上被聖上蓋好的錦被撩開了一小片,用暖熱的手去按揉她疼痛難忍的地方,“娘娘再忍一忍,過一會兒便好了。”
但是鄭玉磬早便對他有了防備,自然不願意叫他再有機會輕薄自己,但也不敢用力,只是咬牙切齒地去推他:“總管若是要替蕭明稷折磨我,早已經成功了,你到底還有什麼目的,難道非要逼得我去死嗎!”
“奴婢能有什麼目的,”甯越怔怔望著她蒼白且帶有怒意的面容,略微生出些苦澀與憐惜:“不過是想一直陪在娘娘的身邊,除了娘娘,奴婢如今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