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給一位自己賞識的臣子,用來彰顯自己的愛才惜才,而後又心有不甘,君奪臣妻,如今蕭明稷掌握了她的把柄,更是不會罷休,甚至也想染指他父皇最寵愛的妃子。
螻蟻尚且偷生,只因為她沒有尋死成功,存了想要活下去的心思,這些人、包括她昔日的情郎便在這裡一而再、再而三地以羞辱她為樂。
明明她也沒有過害人的心思,卻被冠以剋夫、魅惑君主的名號,哪怕秦家的死因聖上顧慮到她的身份並沒有公之於眾,想必知道內情的人也會嘆息她丈夫全家的死是因為娶了這麼一個勾引人的狐狸精,害死了所有人。
而同列的嬪妃私下大概也議論貶低過她的來處,但她們卻不敢去取笑聖上為色所迷,以君王之權為自己謀私,把人強留下來,若她不肯順從,就要用各種手段來強迫她。
他們憑什麼這樣想,憑什麼這樣欺負她和她的孩子?
鄭玉磬滿懷恨意地呼吸著,除了菱襪好端端地系在足上,其餘已然不堪入目,她不是第一次面臨這種事情,哪怕還是會像第一次那樣害怕,但卻有空想些別的東西。
蕭明稷要是死了呢?
這種瘋狂的想法叫她肩膀輕顫,但卻也不是不可行,聖上大約已經起疑,三皇子為天子所不喜,若是她殺了蕭明稷,聖上最起碼也會留她活到生產。
又或者她僥倖,只是聖上厭棄旁人佔了她身子,以後不再得寵,但是卻依舊可以和自己的孩子相依為命,被廢黜圈禁。
這樣的囚籠她一天也待不下去,只要他去死,她也就輕鬆了,要殺要剮隨便聖上,至於她的親人,那也便只有聽天由命的份了。
她這樣想著,竟然稍稍迎合了一些,手輕輕去拽他的衣帶,眼中是不加掩飾的害怕,淚光盈盈,柔聲去喚他:“好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同你賭氣的,你仔細些,別傷到它,我怕疼。”
美人垂淚,總是叫人分外憐惜的,她本來就格外嬌氣些,現在怕被他握出青淤、恐怕日後聖上會發現,也知道該乖乖不動,順著他的意來。
蕭明稷抿唇不言,哪怕恨不得將心中暴戾悉數回饋到眼前這個嬌滴滴的美人身上,叫她知道他日夜所受的煎熬,可是對她的控制也沒那麼緊了。
鄭玉磬側過頭去柔順地任他施為,目光卻瞧向桌邊燈架。
上面沒有燈燭,但是她記得昨夜無聊時曾經用一把剪刀挑過燈花。
那是一把做工精細的剪刀,但是用來害人卻算不上好。
昨夜聖上是將她抱進內殿的,宮人們頭一回服侍,早便退出去了,或許還放在下面的隔層。
她連雞都沒有殺過,但是現在卻得想辦法怎麼才能一剪封喉,叫他再沒有說話反擊的可能。
男人總是有許多的花樣,只要他稍微忘情一些,她就能刺進他的喉管裡,入宮的皇子不能佩戴兵刃,想來蕭明稷也不會想到她會有這麼一手,她手裡有東西,總比他赤手空拳強些。
蕭明稷正要進一步動作,然而門外卻傳來兩短一長的叩門聲,輕緩而有力,叫他被迫停了手。
他肯停下,鄭玉磬也就縮回了摸索尋找剪刀的動作。
“貴妃為宮闈之首,也該檢點一些。”
蕭明稷從這場不知道是怒意還是情意多些的風月抽身,他冷冷地用鄭玉磬的披帛擦了擦沾在手上的素粉,隨手一扔,遮住了她因為被迫抬起手臂而顯得愈發窈窕的身姿。
“像這般獻媚的話若是叫素來疼愛您的阿爺聽見了,恐怕也會覺得寒心。”
蕭明稷身上的衣物本來就不算凌亂,他起身打點妥帖,見鄭玉磬仍然像是沒有回過神一般,怯生生地躺在榻上,目光呆滯,心中稍微有些漣漪,扶她坐了起來,可話一出口,卻變成了譏諷。
“母妃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