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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陽居然叫你吃殘羹冷炙?”蕭明稷瞥了一眼萬福,私底下卻握了握鄭玉磬的手,“那倒是叫她死得便宜了。”
他原先出使的時候,也偶爾會有衣食短缺的時候,知道些捱餓的滋味,只是他終究是男子,便是流血也不算是什麼大事,可是鄭玉磬本來就身子弱,平日裡錦衣玉食慣了,卻不能受這樣的罪。
外面的御前內侍聽了萬福的吩咐,等到湯藥熬好便端了進來,鄭玉磬聞到那陣熟悉又陌生的苦藥味,微微皺眉,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吩咐人將藥直接拿過來。
那是什麼藥,她與蕭明稷都是一清二楚。
“阿孃怎麼膳中服藥?”蕭明弘原本是坐在一側悶聲用膳,他不覺得這位看起來和善的三哥、如今的聖人待他有什麼好感,但是瞧見鄭玉磬服藥,總是不免關心的。
他的手伸到鄭玉磬手邊,摸了摸她肌膚的溫度,疑惑道:“阿孃哪裡病了?”
鄭玉磬本來這一次就耽擱了許久才服藥,迫不及待地一口都嚥下去了,讓枕珠服侍漱過口,才溫聲回答:“不是什麼大事,是御醫開的補藥。”
那苦藥入口,倒不是十分澀口難喝,似乎改了些方子,她的一顆心剛剛放下去,忽然又提了起來,瞧向那罪魁禍首。
蕭明稷如果還維持著從前不願意生兒育女的想法,她倒是不會有什麼戒心,但是如今的蕭明稷,做出換藥的事情也不會叫她覺得驚訝。
“朕讓太醫看著改了改方子,用藥溫和些,也不那麼苦,”蕭明稷瞧了一眼鄭玉磬,溫存地親手夾了些鄭玉磬愛吃的甜口菜餚:“朕記得太后是一直不喜歡苦味的,怎麼今日吃的多是些鹹油的菜餚,朕特意讓人上的酥山卻不見你動?”
她喜歡吃什麼,喜歡用什麼,他這些年雖然不在她身邊,又生她的氣,但是一直叫人看著盯著,記在心裡。
鄭玉磬平日裡是不太喜歡這種菜餚的,只是蕭明弘喜歡,她一直是親自給兒子試菜,所以才會嘗那些東西。
但是她今日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剛剛一碗藥下去,更沒有吃甜膩食物的心思。
那些東西的反差太大,反而叫她更容易噁心。
“又不是皇帝親手做的,我自然留意不到,”鄭玉磬淡淡道:“人不是一成不變的,從前愛吃些什麼,如今自然未必喜歡,難道聖人便一直喜歡一個口味?”
萬福見皇帝已經親自夾東西給鄭玉磬,但是太后卻不怎麼委婉地推拒了,心裡有些擔憂,偷覷天子的臉色,生怕蕭明稷會一言不合,與鄭玉磬翻臉。
但是聖人卻沒有勃然大怒,而是慢條斯理地將還未落到太后碗裡的那一塊夾了回來,細細品嚐:“放久了是有些不好吃,不過太后說的不差,朕從始至終,便只喜歡這一道,至今不曾更改。”
“不過太后要是想吃朕親手下廚做的,也得等些時日。”
蕭明稷瞧見她眼神裡的羞惱,愛得想要去親一親那明亮的眼睛,可礙於蕭明弘在場,總不得暢意,只是藉著桌案的遮掩,將手放在了鄭玉磬的蔽膝上。
“朕近來政務繁忙,沒有空閒去學,等來日空出來一些,若是太后喜歡,”蕭明稷看了一眼身側的蕭明弘,勉強忍了忍,溫和笑道:“做給太后阿爺,還有元柏吃。”
就算是尋常貴族人家,也沒有父母長輩想吃點心,兒子便自己親手做的,最了不起的孝心也就是頂著嚴寒酷暑,日頭還沒升高就巴巴親自到有名氣的店鋪買回來,這就算得上是極孝順了。
君子遠庖廚,天子要是親自下廚,為了太上皇恐怕落在旁人眼裡都有些演戲過頭的成分,萬福想一想,要是主子為了鄭太后親自下廚……恐怕將來民間都會有流言,說秦王殿下是太后與聖人偷||情而來的皇嗣。
蕭明弘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