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他將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鄭玉磬的身上,疼惜珍愛,比對自己 晉江文學城獨發
鄭玉磬說不震驚是不可能的, 溧陽長公主向來與皇帝關係親密,比一般的皇室宗親都要更好些,從來沒有人說過溧陽長公主不是皇帝一母同胞的親妹妹。
“殿下容貌生得並不差,若您是聖人表妹, 想來陛下也不會吝嗇四妃之位。”
鄭玉磬開口道:“親上加親, 難道聖人的母親不喜歡嗎?”
她的震驚被溧陽長公主盡收眼底, 溧陽長公主淡淡一笑, 彷彿會料到鄭貴妃會如此吃驚。
“姨母沒什麼意見,甚至還問了他要不要立我做貴妃, 可聖人並不是個喜歡麻煩的人,他說這樣有汙天子之德。”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我的好皇嫂從中作梗, 此事才沒有成。”溧陽長公主無聲而笑,撫摸著自己身上的禕衣:“她起初做這個惡人說是因為她想叫她喜歡的張氏做貴妃,但實際上不過是忌憚我與姨母關係甚篤,怕我日後覬覦東宮與中宮之位。”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暗暗發誓,一定要尋一個女子,比她更得皇兄愛重。”
鄭玉磬身在道觀, 護衛的御林軍也在外面,僅憑自己身邊的內侍與宮人,怕是出不去這片溧陽長公主的道觀。
“長公主殿下似乎對這一切都胸有成竹的樣子, ”她盡力平和道:“想來你也知道今夜叛亂的主謀是誰了, 只是我有些好奇, 聖人的幾個皇子都小,八殿下和九殿下的母家也沒有這份能攪動長安的勢力,難道周王的手竟這樣長, 能從洛陽伸到長安?”
這些年聖上也經常讓她參與政事,聖上對待這幾個兒子說不好,虧待也只是在皇位與情意上,在俸祿上算是十分大方,但是皇帝也說過,不會叫各地的藩王太過擁兵自重,金銀財寶能給,兵權卻多加限制。
至於剩下的兩位小皇子,都在她的掌控之下,他們和其母妃都要倚仗貴妃,根本不會可能有這種本事。
“皇嫂,這你可就猜錯了,”溧陽長公主笑道:“想來聖人當年心存不忍,倒也不會料到,今夜謀反的還是咱們厲王殿下。”
她“嘖”了一聲,“周王殿下可是個愛惜顏面的人,哪裡捨得殺父弒君呢?”
溧陽長公主這樣氣定神閒的態度已經說明她起碼是提前知道的,而她一個出家之人向來喜歡參與天家之事,若說不是叛黨,鬼才會相信。
“聖人待你還不夠好嗎?”鄭玉磬瞧她這副模樣,就知道溧陽長公主在這件事上必然是推波助瀾中的一員,她不敢置信:“聖人待你這樣好,叫你坐擁玉虛觀,甚至也不管你身邊男女道士的事情,年年宮裡的賞賜也沒有斷過,你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對比起親生兒子,皇帝對待自己的姊妹已經很不錯了,僅次於對待鄭玉磬,溧陽長公主一生所享受過的榮華和富貴是尋常百姓所不能企及的。
她不用擔心什麼時候被貴人覬覦,也不必擔心自己中意的駙馬敢不娶自己,就是不嫁,也能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這種與生俱來的安逸是鄭玉磬從一出生便得不到的,溧陽長公主卻絲毫也不珍惜。
“我不要他像是哥哥一樣待我好!”溧陽長公主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說,手向前抓住了鄭玉磬的衣襟,反駁的聲音在內殿隱隱有回聲,“他做我表哥就已經足夠了,做什麼還要給我這樣公主的頭銜!”
她的聲音急切,但是眼中卻簌簌流下眼淚來。
“貴妃娘娘,你身邊從不缺乏男子傾慕,享受著聖上無微不至的愛,可你愛過一個人嗎,知道愛人是什麼滋味嗎?”
“聖人十六歲的時候先帝便做主為東宮選了孝慈皇后,從此我便瞧著東宮一個又一個地有新人入門,看著她們受到聖上的寵愛,為聖人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