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蕭明稷所言,皇帝的兒女實在是多得他自己都認不過來,死了都不在意,哪裡會擔心這個,也只有做母親的十月懷胎才會有些患得患失。
聖上與她依偎得這樣近,自然感受到了懷中女子從放鬆變得緊張不安,他面上的神情一僵,但是好在鄭玉磬也瞧不見,含笑道:“音音說得也沒什麼不對,其實朕也從來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和音音沒什麼差別。”
他以為給人做父親,再怎麼難也不會超過國事,畢竟他也自負聖明,並不覺得這有何棘手,只不過養孩子著實是麻煩,他精心栽培廢太子,辰兒卻是那等模樣。
其實他就算有這麼多孩子,又比音音好到哪裡去了。
“音音就當朕是 晉江文學城獨發
溧陽長公主盡興之後陪鄭玉磬回宮, 聖上瞧見貴妃疲累情狀,少不得將她與鍾妍說了一頓,連教鄭玉磬學馬的心思都沒了,直接攆了鍾妍回承歡殿。
鄭玉磬卻樂得輕鬆自在, 免去聖上要觸碰她身子的憂慮不安。
聖上憐惜她身子弱, 經不得折騰, 最多不過是兩人同榻而眠, 偶爾熬不住了就在面上輕啄,夜話家常, 對那件事也願意停一停。
她生養了皇子,身子也恢復得差不多,聖上愛重她到了極點, 兩人如夫妻般起居,見她身子難受,便將不需要見人的政事都搬到了錦樂宮來處理,時不時陪一陪元柏,吹一管玉簫給她聽。
鄭玉磬也是讀書識字的女兒,她身子稍好些的時候也常常陪著聖上一同習字作畫,偶爾也會以琴相和, 那一琴一簫悠揚的聲音從錦樂宮傳出來,專房之寵,聖上與貴妃的感情不知道羨煞多少女子。
七夕節時, 聖上為討貴妃的歡心, 還特地放了一批宮人出去, 許她們出宮自尋婆家。
只是鄭貴妃是否真正開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幾家歡喜幾家愁,鄭貴妃得意, 惠妃與麗妃便失意了許多,平時聖上在子女上淡泊,倒也看不出來些什麼,至多不過是多疼一疼太子,連謀反都能儘量保下一條命。
可自從鄭玉磬生下了十皇子,蕭明輝與蕭明燁才瞧出來聖上若是慈父,會是什麼模樣,幾乎是將母子兩個放在掌心上,頗有幾分老來子得寵的感覺。
可以說十皇子是聖上最疼寵偏愛的那一個孩子,幾乎是放在身邊自己教養,全部的庶出皇子加起來也不會有貴妃之子所得到的寵愛那樣多。
三皇子蕭明稷最近一是因為得罪了東宮裡的廢太子而被聖上免去了大半差事,二來舊傷復發,多請太醫與外面的大夫入府診治,漸漸沉迷佛道之教,做起了逍遙皇子,聖上聽聞之後多是撫慰,對這個舊傷復發的兒子倒是沒有太多苛責。
但是蕭明輝和蕭明燁就不一樣了,蕭明稷體弱多病,又沒有可以討皇帝歡心的皇孫,差事也全被免了,這個強有力的競爭者既然已經從東宮之爭中退出,他們兩個幾乎鬥得如火如荼。
兩派相爭,互相拆臺,叫皇帝大為光火,而兩人所分攤的差事也是從前蕭明稷做過的,本來就是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又有對面攻訐為難,愈發難辦,每有什麼風吹草動,又重提立太子的事情,弄得御案上的奏摺愈發多起來。
聖上盛怒之下幾乎對自己的兩個兒子拔劍,王惠妃和吳麗妃都跪在紫宸殿外啼哭待罪,若不是身邊的內侍監顯德靈機一動想起來請貴妃過來送些甜點佳餚給聖上,恐怕聖上是不肯撂手的。
鄭玉磬枕在臣子們言詞激烈的奏摺上,那略有些涼意的御案實在是不比高床軟枕舒服,等聖上的怒氣略有些盡了,才被人環在了懷裡,一同在御座上絮絮私語。
“聖人近來是愈發貪多貪足,我一個人如何伺候得住,”鄭玉磬依偎在聖上懷中,嗔了他一句:“再有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