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窺見中意之人,回去細細探訪的也不在少數。
那時他相中了這位身世可憐的美人,也不在意她被人謠傳剋夫,私下瞧了她幾回便央求母親上門,問一問她許沒許人家。
直到聖上委命三殿下為欽差下江南查辦,兩人才算是 晉江文學城獨發
枕珠在外面等了一小會兒, 才見甯越匆匆換了一身新的內侍服出來見她。
她是因為鄭玉磬喜歡,聖上才肯留她做掌事宮人,實際在對人心的拿捏與如何為主子分析利弊,以及在與紫宸殿宮人的關係上遠不如甯越。
而甯越人不單單是人生得俊秀, 而且還會一手按摩的絕技, 服侍得貴妃舒服自在, 叫她嫉妒之餘又有些豔羨。
但可惜有些事情也要講究眼緣, 鄭玉磬自己選秀的時候便嘗過冷暖,對宮中的人向來不擺貴妃的架子, 體貼下人們的辛苦,宮中不少人想走門路來錦樂宮伺候,可是貴妃偏偏對上總管便聲色嚴厲, 比對尋常宮奴嚴苛百倍。
她知道娘子雖然享受著錦衣玉食,可伺候聖上的不痛快總需要一個發洩的出口,可甯越既然伺候得人舒服,又算得上是精明能幹,娘子也不該這麼對他,有心勸一勸,省得甯越心裡存了不痛快, 將來對貴妃生了二心。
“枕珠姑姑怎麼有空往這腌臢地來了?”甯越步下臺階,寒風吹起了他的袍袖,勾勒出他原本的身姿, 雖然陰柔, 卻不會叫人覺得女氣:“是娘娘有事要宣我過去嗎?”
“是娘娘賞賜了治燙傷的藥給你, 這是咱們娘子特地問岑太醫要的,金貴著呢。”
枕珠在宮中一向是被別人熱情對待,不論是到哪裡都是被人往屋裡請, 可是甯越顯然只打算站在門外同她說話。
她也不在意,兩人之間貴妃雖然更倚重自己,但甯越卻才是更有本事的那個,她更佩服有本事的人。
“娘娘身子不好,聖人原先還肯用心陪伴,可如今便另覓新歡,早上坐了那麼一小會兒便走了,娘娘如何覺察不出來,一時心裡不痛快又不能和聖人鬧,只能朝咱們這些最親近的人發脾氣。”
枕珠嘆了一口氣,望著甯越那張比女子還要光滑精緻的臉,果然人的精緻與心性並不會隨著地位改變而損毀,就算是在這樣的位置,還是剛剛被貴妃訓斥責罰過,可依舊將自己打理得乾淨整潔。
可是她也注意到了一點,甯越的手上略有紅腫的燙痕,可面上的肌膚依舊光潔如初,不見半分痕跡。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難道臉與手還能感觸不同嗎?
“不過娘娘就算是對總管寄予厚望,也不該對您這麼嚴苛……想來等誕下小殿下之後,娘娘身子好轉,也不會總這般喜怒無常。”
“枕珠姑姑說這話便折煞我了,咱們這些人原本就是供主子差遣驅使的,雷霆雨露,俱為君恩,能叫貴妃舒心,是我這個做奴婢的福氣。”
甯越自然也察覺到了鄭玉磬的身子比起當年弱了不少,但是因為之前的事情,貴妃對他防備心過重,斷然不會告訴他道觀裡的事情,反倒是枕珠從當年便一直跟著貴妃,又不知道他與貴妃私底下的事情,打聽起來會方便許多。
最開始聖上震怒,下令清查的時候家中得了長安的信,知道三殿下是太子一黨,也是太子推舉了他做欽差,因此放下了戒心,結果蕭明稷一朝翻臉,搜到了不少與太子往來的罪證,把慕容家的人全部下令關入獄中,他與鄭玉磬的婚事便作廢了。
他被獄卒押出去單獨提審過後,慕容儼這個人便從世上消失了。
哪怕枕珠有幾分眼熟,長久相處下來也不會把眼前謙和有禮的寧總管和早已經死去的慕容九公子聯絡到一起,畢竟在太子徹底激怒聖上之後,原本那些獄中留而未決的罪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