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有想過給這個孩子起名嗎?”
皇室的孩子享受的尊榮多,但承不住這種福氣的也多,因此賜名多是週歲宴這種時候,但是聖上守著她的時候確實是已經想好了他們的孩子叫什麼。
“這個孩子是咱們共同的心血,音音又為他受了這麼多的罪,朕想著不如就叫他明愛,”聖上似乎是想討鄭玉磬的一個歡心,說完之後滿是期待地瞧著她看:“明目張膽的偏愛,不正是音音喜歡的麼?”
他對鄭玉磬的情意雖然曾經並不夠光明正大,兩人能走到今日這步,除卻音音心裡也有礙於禮法才不願意承認的喜歡,幾乎全憑他以權勢來強求。
如今兩人也算得上是名正言順的夫妻,除卻立政殿那個位置,他什麼都可以給音音,包括死後合葬追封,他願意在太廟裡叫兩人的牌位並立,受後世的君主拜祭。
她所看重的名分,所期冀的張揚寵愛不就是如此麼?
鄭玉磬不意聖上面皮這樣厚,一時怔怔不知道說什麼,但皇帝做了的決定無人能改,更何況這在旁人看來也是一種殊榮,作勢要躺下去,“聖上的心血在哪裡,日日夜夜住在道觀的那間小院,宮都不想回了?”
聖上要護著鄭玉磬,而他懷中弱不禁風的美人也沒有力氣去再抱一個孩子,只能叫乳母抱著給鄭玉磬瞧,不過乳母在不在場,也不影響兩個人親暱。
依依向物華 定定住天涯
馮夫人懷裡抱著帝王的幼子,普通民婦對於君主的惶恐無以復加,這幾乎是想都不敢想的人,然而聽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男女互訴情腸,依偎親暱,心中萬千感慨,手都酸了,也只能抱著孩子,老老實實做一個木頭樁子。
原來哪怕是做官做到天底下最大,只要他願意,能比她身邊那些平民甚至文士更疼人,寧可捨棄皇嗣也要她繼續活下去,她生孩子的時候丈夫雖然也擔心,但都是守在外面,哪有坐月子的時候郎君還在旁邊親手喂水擦身的。
那個嬌滴滴的美人不想生孩子也不想吃藥,聖上也能盡數依她,天子清雋威嚴,說起鬨女子的情話更是叫人心生搖曳,叫人羨慕這位貴妃的好命。
聖上在錦樂宮住了一日一夜後,看著鄭玉磬稍微好些了才返回紫宸殿匆匆處理政務,不過見幾位宰輔與皇子時也不忘記說起自己這個小兒子。
實在是鄭玉磬不願意他總坐在那裡,動不動想起立政殿他訓斥的話,說起來便要難過,聖上怕她哭多了留下病症,便打消了一連三日都陪著她的想法,先行回來處理政事,晚間再去探望她們母子。
“貴妃生這個孩子實在是辛苦,朕瞧了都心疼,”聖上已經議完了政事,儀態較平日稍鬆懈些,頭戴玉冠,只穿了赭紅色的常服,剛剛因為蕭明輝回答問題不力而發的脾氣都沒了:“朕想著依照皇后生嫡子制,赦免關中三年賦稅,卿等回去擬個章程。”
御書房裡的人並不算少,臣工們原本以為聖上是因為在錦樂宮裡耽擱得太久,著急見他們才會如此,連入朝已久的三殿下、五殿下,甚至剛剛領差事的七殿下蕭明燁,都叫了過來。
七殿下是吳麗妃所出,看著還有些生澀,頭一回議事就捱了聖上一頓罵,差點沒被嚇哭。
但是眼下瞧著,卻並非是這麼一回事……反倒像是要有意重提冊封太子之事一般。
聖上說的也太簡略了一些,皇后生嫡子雖然尊貴,倒也不至於赦免賦稅的地步,只有皇太子的降生,才有這種待遇。
貴妃受寵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天子近臣隨侍日久,也不難看出聖上的心意,有那麼一兩回,流露出後悔再不立後的意思。
眾人心底如何驚濤駭浪,也不敢在聖上面前表露太過,應了下來,退出御書房。
蕭明輝和蕭明燁今日被聖上劈頭蓋臉一通斥責,天子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