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民間出名得很,咱們倒也不必如此擔心。”
另一位嬪妃說起來便有些嘆息,她知道鍾婕妤從前得寵,後來便是因為貴妃不喜歡而失寵,多感慨幾句想來鍾妍也不會說她:“說到底貴妃一向是宮裡最得寵的,也該是她最能為聖上分憂才對,可是人家的命倒好,在宮裡的時候享受榮華富貴,如今生變,竟然也落得個安穩。”
聖上有了貴妃,哪裡還會顧及到她們,六宮生怨,巴不得貴妃早些出宮,然而好不容易貴妃同秦王出去散心,她們又盼著貴妃回來。
“不說話也沒有人將你當成啞巴,”鍾妍冷冷道:“貴妃是什麼人,就算是現在在宮裡,你以為聖人便不會格外護著她了,她位份最高,又能在聖上立儲之事上說得上話,厲王若是有些腦子,也不會動她。”
她這話說起來或許有些含酸拈醋的意思,但是承歡殿裡她位份最高,倒也沒有人敢反駁。
鍾妍想了想,或許有些人天生便是好命,聖上不會叫鄭玉磬輕易去死,而洛陽城裡的那個人,更不會允許她們執行任務、主要是在面對錦樂宮的時候,有一絲偏差。
貴妃無論如何這個時候都會在玉虛觀裡的,殿下若是知道她們在貴妃的事情上稍微有一點做的不好,等待她們的懲罰只會比如今更殘酷十倍。
就算是她們行動不力,聖上如今恐怕也不會棄貴妃於不顧,總會想盡辦法護著錦樂宮。
……
厲王勾結人馬起兵造反,聖上親臨督戰。
厲王年輕,在這些事情上雖然做了兩回,但到底不如聖上身經百戰,運籌帷幄,因此叛軍最開始的時候雖然勢如破竹,但是宮城的守軍又漸漸敗退,顯出明顯的頹敗。
聖上站在皇宮城牆之後,親取了弓來,朗聲呵斥廢太子不顧天家父子親情,罔顧人倫,其聲若洪鐘,中氣充沛,千軍萬馬之中,亦叫叛軍中的廢太子汗顏。
然而千鈞一髮,皇帝正欲親手持箭大義滅親,卻驀然吐出一口鮮血,昏厥在地,左右急救攙扶,也不能叫天子甦醒。
厲王本來已經心灰意懶,瞧見火把之中聖上忽然倒地,聖上一方軍心渙散,心中頓時一喜,連忙指揮左右繼續攻門,直逼紫宸殿。
宮中亂了一夜,皇宮之外處處緊閉家門,天底下最繁華的長安顯現出難得的蕭條。
皇帝昏迷不醒,而厲王包圍皇宮,久攻不下難免焦躁,對官民進行肆意屠殺。
就連在宮內暫住的楚王蕭明輝與其母親王惠妃,都遭了厲王的毒手。
厲王始終不能控制住天子,但是皇宮也有幾度失陷,王惠妃與蕭明輝覬覦東宮不是一日兩日,派去捉拿貴妃與秦王的人遲遲不見得手,叫他也有些焦躁,因此索性殺了此時無一兵一卒的蕭明輝,讓堂堂親王曝屍長街。
而八皇子和九皇子雖然被母親藏匿起來,但最後還是被叛軍捉出來,囚在地牢裡,用以威脅皇帝。
但是聖上不改以往的心狠,便是如此,也沒有鬆口的意思。
帝都之大,這樣震驚天下的訊息根本隱瞞不了太久,訊息很快便傳到了外地,一時之間人心惶惶,家家戶戶不敢外出,只能閉門祈禱這一場災禍能夠儘早過去。
他們不在乎皇位上坐著的到底是誰,但總是希望有一個人能終結這樣充滿恐懼的日子。
咸寧二十二年秋,帝第三子,周王蕭明稷得知長安異變,皇長子謀反弒君,驚怒交加,親提人馬,自洛陽取近道,以“清君側、平叛亂”之由兵臨長安城下,朝野皆驚。
今上諸子之中,也唯有第三子蕭明稷是真正在沙場與敵國曆練過的,他率的都是精銳部下,馬也是突厥精心培育的良馬,如疾電一般出現在了長安郊外。
精心準備的鐵騎總是要比厲王的那些烏合之眾強上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