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皇后畫像,面色卻更加不好,竟然也沒有回去的意思,冷著臉站到了一旁,像是張貴妃那般始終在場,除了偶爾坐一坐,並不見缺禮。
吳麗妃知道貴妃該是第一次見到孝慈皇后的畫像,心緒起伏實屬正常,明明畫中的女子遠沒有她美貌,可是在死去將近二十年後,皇帝還是對另外一個與皇后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生了情意。
正如她剛剛侍奉皇帝時那樣,對聖上身邊女子無法不生出妒意,但是貴妃這樣難受,她倒也樂見其成。
鍾妍跪在外面,膝蓋的刺痛逐漸蔓延,冰冷麻木的痛意叫她面上生出涔涔冷汗,沾在了禮服與鬢髮上,那秀麗溫婉的面容多了幾分狼狽,她雖然豁出去了這張臉,可是也沒料到能跪這麼久。
她有些搖搖欲墜,但想一想蕭明稷也在其中,又咬牙忍了忍,儘量維持自己端正的跪姿。
鄭玉磬走出來的時候見鍾妍狼狽情狀,她稍微也有些不落忍,冷著聲音吩咐她起來:“婕妤也是東宮的宮人出身,從前宮裡的管事該教過你們怎麼久跪,到底是侍奉聖上辛苦,人也弱不禁風了許多。”
“今日祭祀你也辛苦了,回去煩勞惠妃妹妹在內侍省那邊打個招呼,便說我準了婕妤四個月的假,叫她好好歇一歇,近來不必出承歡殿裡。”
趙婉晴聽見鄭玉磬竟然是要禁鍾妍的足,心底的怒氣已然是壓都壓不住,四個月的時間,足以叫聖上失去對一個女人的興趣,而那個時候的貴妃也已經出了月子可以侍寢。
這話是當著她的面說的,貴妃更有指桑罵槐的嫌疑。
“貴妃娘娘處置宮妃也該先行稟明聖人才好,畢竟如今還是惠妃娘娘主事,您這般似乎有些不妥當……”
趙婉晴瞧了一眼鍾妍,雖說不滿意這枚不大聰明的棋子,可是還得求情,“左右您罰也罰了,氣也該消了。”
“聖人後宮的事情,大皇子妃還是少管些為好,”鄭玉磬打量了眼前的女子,心知她面上心底對自己並沒有半分善意,冷冷道:“入宮之後鍾氏便是聖上的人,便是大殿下,也不該插手宮闈事。”
趙婉晴作為太子妃的時候只比皇后的位置低些,按理來說是比貴妃更尊貴些的,只是出於對天子嬪妃的尊敬,才很少插手後宮事,但凡求情,倒也沒有受阻的時候。
自然這也只是以前,如今她什麼也不是,貴妃有寵有位置,大可以將她們肆意羞辱。
蕭明稷對鍾妍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女子在溫泉別苑受到的訓練他心中有數,還不至於跪一跪就一命嗚呼,然而鄭玉磬的話卻叫他眼眸微眯,漸漸生出戾氣與奇異的報復快感。
鄭貴妃會為了聖上吃醋而不惜身子沉重的時候出手教訓宮妃,然而作為那個依偎在他身邊的小女子時,只給予他無盡虛假的愛意與包容,是小妻子那樣對丈夫的崇拜,卻從未吃過自己的醋。
直到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之後,才同他翻臉無情,她說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退而求其次,才肯做自己心上人的正妃,容忍側妃的存在,若有更好的,隨時便可棄了他。
然而她如今卻又同聖上談痴心,受不了自己真心愛慕的人寵幸旁人。
鍾妍服侍聖上有功,替主子好好教訓報復這個負心的女子,這原本是該賞的,但是瞧見她憑藉那樣一張臉就能輕易牽動鄭玉磬的心緒,卻又覺得她將來有一日是留不得的。
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從心底裡厭惡除自己以外輕易挑動她心緒的人,無論男女,不關風月,都該去死,亦或者叫他們生不如死。
“鄭母妃身子貴重,還是該保重,回宮休養便好,”蕭明稷面上微含了笑意,那是鄭玉磬再熟悉不過的危險訊號,“總管深受皇恩,難道就眼瞧著鄭母妃站在風地裡受涼?”
鄭玉磬瞧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