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們近來才住進錦樂宮,調動也方便,如今情況還不算太糟。”
甯越察覺得出聖上的著急,低聲道,“娘娘本來不欲報到紫宸殿,怕生產慘烈驚到了聖人,白日您奔波勞碌,明日再誤了國事不好,只想請惠妃與麗妃兩位主位嬪妃主持大局。”
“但是奴婢私心裡想著聖人一貫是最疼愛貴妃的,如此大事怎敢瞞報,因此違了娘娘的令,求聖人去瞧一瞧娘娘。”
“她這個時候同朕慪什麼氣,朕親手殺人都殺過多少,她怕驚到了朕?”
顯德忙道:“或許是白日裡聖人隨口說了幾句氣話,娘娘心裡當真了,怕您不想見她,連求也不敢求了。”
甯越見顯德這樣伴在聖上身側的老人肯直接出言幫鄭玉磬,稍微有些意外,但是這份情卻是必須承了的,“內侍監所言極是,奴婢起先去問,娘娘也是有幾分猶豫的,後來聽聞鍾婕妤陪著聖駕回了紫宸殿,便不肯打擾聖人春宵了。”
“她以為鍾氏會留在紫宸殿過夜?”
聖上聽了甯越這話幾乎要被鄭玉磬氣死,“岑建業與那幾個女人能有什麼用處,顯德,你去取朕的令牌,讓御林軍把羅韞民立刻帶進宮,太醫裡那幾個精通婦人生產的,當值不當值全都拘來,貴妃若有半分不好,他們是知道厲害的!”
別說是鍾氏沒有留下,就算是留下了,又算得了什麼,難道還能比得上她重要嗎?
甯越自始至終跪在地上聽聖上發號施令,岑建業本來就算是醫術不錯的,要不然聖上也不會叫他來伺候道觀裡的鄭玉磬,而麗妃與惠妃也是生過孩子的,經驗更足些,若不論私心行跡,倒是比聖上一個男子更好。
顯德立刻領了命,雖然知道聖上情急之下這樣說,未必就是指定自己去取令牌,但他覺得現在還是自己不辭辛勞會更好些。
安靜守夜的內侍們聽見內殿的聲音立刻都動了起來,聖上穿好了衣物之後,也不必人抬輦,直接就往錦樂宮去了。
原本黯淡下去的宮闈重新燃起了明燈,雖說紫宸殿伺候的人見過各式各樣的大場面,陣腳還不至於一時就亂了,然而從聖駕疾行的速度來瞧,不難看出聖上此刻心中所想。
不同於往日錦樂宮的祥和靜謐、宮門落鎖,今夜宮人們全部都嚴陣以待,不斷在內殿進進出出。
那喧囂吵鬧掩蓋了內殿的動靜,但聖上仍覺得自己聽見了鄭玉磬的哭聲與痛苦呻|吟。
她在哭,都要把人的心哭碎了。
不過那哭聲很快又沒了,像是他的錯覺一般。
聖上往前的腳步頓了頓,見岑建業出來叩頭,站在原地閉了閉眼睛鎮定,以手覆額,掩住了面上的疲憊……與不屬於帝王的脆弱,沉聲問道:“貴妃如今怎麼樣了,怎麼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回聖人的話,貴妃如今生產,得咬了東西用力,因此不能發聲,只是娘娘情狀萬分兇險,怕是有些不大好……”岑建業怕聖上驟然發怒,要了他性命,慌忙請罪道:“是臣無用,還請聖人準臣將功贖罪!”
“你是無用,”聖上冷冷道:“朕將貴妃交由你們照料,難道就是照料成這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