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囚 第80節(3 / 5)

不過其實在舊朝臣子的心裡,若是今上沒有兒子,最認同的還是立太后所出的秦王。

上皇那已經不單純是對幼子的溺愛,而是真正將自己的這個兒子當作是儲君培養,秦王的出身和眼界與那些王府裡的孩子本來就有區別,先有竇侍中教導,後來又有秦侍中,上皇幾次在臣子們面前誇讚,這個兒子雖小,卻有人君之相。

說句不大好聽的話,秦王與帝位原本只差了一道詔書,若不是皇帝半道殺將出來,只怕如今順利繼位的便是秦王。

而偏生皇帝偶爾還流露出秦王是太后與他之子的意思,這樣其實一部分聖人的親信也是願意立秦王的,不過皇帝這次墜樓雖然原因不明,但和太后大抵脫不了關係,不知道聖人會不會遷怒於秦王。

而即便是一直輔佐皇帝的從龍之臣,也不太能看得上那兩個矮子裡面挑出來的將軍,清河王幼子太小,看不出任何資質,而安樂侯已經太大,恐怕是一匹喂不熟的白眼狼。

畢竟太后那邊已經有了好轉的跡象,但是皇帝這邊卻是生死一線,將來秦王繼位,照舊是太后享受榮華富貴,聖人大抵有些不願意。

果然,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大好,漸漸陰沉了下去。

尚書右僕射張瑾瑜見皇帝面色不佳,他是天子近臣之一,小心翼翼道:“若是聖人忌憚太后獨大,可效仿漢武帝殺母留子,一絕外戚干政、呂氏婦人之禍,二來也可消陛下心頭之恨。”

鄭公微微頷首,其實他也有這個意思,皇帝之前是想立太后做皇后的,這原本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如今聖人身子不佳,不妨就叫這假殉葬變成真殉葬,也全了先帝一份心思。

“朕瞧太后未必能做呂雉,爾倒是有了做霍光的心思,”榻上的皇帝輕咳了兩聲,絲帕已經微微帶血,似乎是動了怒:“你想叫朕賞賜你一幅畫嗎?”

“太后母儀天下,你們這個時候不思怎麼為君分憂,竟然還有這樣大逆不道的想法!”

蕭明稷氣得又咳了幾聲,萬福心都快要被嚇出來了,連忙跪在皇帝身邊撫順他的氣,怕內裡的骨頭尚未固定好,但是蕭明稷卻讓他到一邊去:“她不過就是一介婦人,能礙到朝廷什麼事情,朕還在好好地躺在這裡,你們就這樣容不下她!”

張瑾瑜面上帶了惶恐,立刻跪下請罪,“臣絕無此心,還請聖人息怒,若是耽擱了聖人養病,臣就是萬死也不能贖罪。”

他心裡早就看鄭玉磬不大痛快,她身為上皇貴妃,卻與聖上眉來眼去,有幾回甚至他們在御書房裡議事,卻瞧見書堆裡遺落的一枚女子耳璫。

皇帝哪一樣都好,英明神武,天資卓絕,愛惜名聲,也關心黎民疾苦,但是偏偏私德不修,與自己的繼母攪在一處,還為此殺了自己的生父,這要被青史罵幾千年的事情,皇帝都為了鄭太后做遍了。

可是遇上鄭太后以後聖人卻似沒有了臉面,也不在乎那些虛的,竟然不像是開玩笑地同他們談笑,說起來突厥時期的趣事,新繼任的可汗可以將老可汗的閼氏立為大閼氏,一心一意地想要立鄭氏做皇后。

他身在局外,自然忍不了這狐媚子一樣的鄭氏,可偏偏皇帝身在局中,對那含了砒||霜的蜜糖十分受用,以至於釀成今日之禍。

忠君愛國,他心疼聖人被鄭太后迷惑,恨不得手刃了這身經兩朝的妖女,可是皇帝到了這種地步,還是想著保住鄭太后。

聽御林軍統領說起,他們想要將聖人救起止血,可是聖人哪怕臂骨與手骨都折了,還是一直緊緊環住太后的身子不肯放鬆片刻,甚至身處清醒與昏迷之間,仍然堅持先下口諭,令御林軍封住長信宮。

名為禁足,實為保護。

張瑾瑜磕頭磕了一會兒,皇帝才叫他停下,過了良久,蕭明稷重新開口問道:“秦侍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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