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飲了更多的酒,卻只是閒適地一手搭在皇后的腰間,含笑囑咐道:“音音慢些,長夜漫漫,朕又不急著回去看。”
除卻新婚燕爾,兩人依舊是分浴的,浴池容易將人浮起,沒有素日腳踏實地的感覺,適合放空休息,她不願意在那裡叫皇帝趁著自己神思略有些混沌的時候再被騙著來一回。
蕭明稷偶爾能有一次和她戲水也就足意了,他看著枕珠扶了她進浴間,自己到另外的地方沐浴。
男子沐浴的時間不算長,皇帝吩咐人拿了要用的東西進來就半靠在枕上把玩。
他這些年沒少親力親為給鄭玉磬做一些新奇古怪的小東西,這玉質的相對而言溫潤許多,比銀質鏤空香薰球和木馬更得她喜歡。
皇帝修長有力的指節起開那暗中的機關,心想要不要給她放進去些牛乳製品,嚇唬嚇唬音音,但是又怕把她惹惱了,以後都不肯同他玩這些小把戲。
然而皇帝才披髮在榻上待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見枕珠氣||喘吁吁地從外面奔進來,她早就不是剛入宮時咋咋呼呼的性子,可是如今面上卻滿是倉惶,叫皇帝有了不好的預感。
他隨手丟開了自己手中的物事,沉聲問道:“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娘娘呢,她還沒有梳妝完麼?”
“聖人,娘娘她方才泡浴,吩咐奴婢進去攙扶起身的時候暈過去了!”
枕珠已經先行讓人去請了太醫,讓侍女們七手八腳地將皇后就近放到浴間外的胡榻,不敢輕易挪動。
皇后過生辰的當夜忽然昏厥,立政殿裡忙亂一片,江聞懷被禁軍從家裡請過來的時候一點瞌睡都沒有了,儀容不整地被帶到了皇后身邊。
蕭明稷也不用他請安,讓他過去直接診治,皇帝心煩意亂得很,銳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聞懷的面容上,見他眉頭逐漸皺起,生怕他開口便是些不治之症。
江聞懷是知道帝后一些日常隱私的,他雖然診了一次就知道結果,然而出於謹慎還是又換了一隻手才敢戰戰兢兢開口:“回聖人的話,皇后娘娘倒是沒什麼大事,大約是飲酒傷身,勞累後有些著涼,不適宜高溫泡浴,若說有什麼其他的不妥,就是……”
他起身偷覷蕭明稷的臉色,輕聲道:“似乎是又有身孕了。”
江院使說起這些的時候並不是滿心喜悅,而是將心都提起來了,聖人每次與皇后合房大致都會用藥,皇帝年輕,往往他給了一瓶藥,過不到一個月紫宸殿又有御前內侍來拿新的。
他總得看一看今上的臉色,才敢確定該不該替皇帝高興,萬一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隱私,他豈不是要被滅口?
果不其然,聖上聞言後一言不發,站了片刻轉身步出側間,差點叫他一顆心砰砰跳到了喉嚨口,萬福看了一眼皇后,隨後請江院使單獨出來同聖上說話。
皇帝負手而立,面色有些冷峻,令人害怕得很,“朕每回與皇后獨處,都會服用你們進上的避子丹藥,她怎麼會有孕?”
音音有孕了……這意料之外的訊息彷彿是一道炸雷劈在了人面前,他初聞有些回不過神來,但是等到略微冷靜一些之後,卻來不及高興,更多的是心亂如麻。
他對立政殿一向看得嚴,這個孩子當然不會是別人的,但是音音又怎麼想這個孩子呢?
會不會覺得他是陽奉陰違,表面上不要子嗣,實際上卻偷偷換了藥,逼迫她生子?
她不要這個孩子倒也罷了,萬一猜疑他,又要夫妻離心,那他寧願這個孩子從來沒有打擾過他們已經平靜的生活。
江聞懷聞言低下了頭,小聲辯解道:“男子避孕本來就不如女子成功的機率大些,聖人正當壯年,想來用藥之後與娘娘也不是一粒一次,或許偶有漏網之魚,也說不準的。”
那藥本來就不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