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過自己平靜的日子。
那種虛與委蛇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好不容易跳脫出來,為什麼還要叫她迴歸到那種仰人鼻息、成日只能依靠帝王寵愛,甚至還要被天下人唾罵的生活裡去?
他烝了母親,世人不敢怪皇帝,只能怪年輕貌美的太后受不住深宮的寂寞。
鄭玉磬說這些話的時候,或許確實是被他打動,存了幾分真心真意,她退一步,會安分守己,不會再有別人,以此來哀求他放過自己,但是她那口中發出的每一個字都不是他想聽的。
他頭一回在她身上那麼盡興,不用忍著煩躁去討鄭玉磬的歡心,一邊又一遍問她舒不舒坦,最後甚至堵住她的口,不願意聽她那些胡言亂語。
蕭明稷走後,甯越才近前些,將已經不能看的繡被為鄭玉磬遮蓋好,小心翼翼去探她鼻息。
察覺到那微弱的呼吸,他才鬆了一口氣,儘可能輕柔地將帕子從她口中拿出,輕聲喚道:“娘娘,娘娘?”
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鄭玉磬渾身顫慄瑟縮了一下,彷彿還沒有從夜裡的那場噩夢中走出,她啞著聲音輕聲道:“甯越,我好疼。”
甯越替她將頭髮歸攏到一邊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她身上的觸目驚心,眼中的清淚沒有控制住,滴到了她的脊背,順著那柔美的曲線滑入深處。
怎麼可能不疼呢,她額頭上和肩膀以及腰窩,乃至於膝蓋腳腕都有證明,自然那被男子毫不憐惜對待一夜的那處隱秘更加痠痛難忍。
他從後扶住她的腰身,嚴絲合縫,契合之下是她快要被逼瘋的痛楚嗚咽,但他卻並不在意,反而拂開她的髮絲,在她脆弱的耳廓邊輕聲道:“音音,我疼你愛你,你卻說我折辱了你。”
“我對你好,你就永遠也學不乖,是不是?”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叫人覺得徹骨寒涼:“那朕就叫你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折辱!”
他本來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只有對上年少便傾心的她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猶豫與真心,他把一切都捧到了她的面前,卻什麼也換不來。
甯越知道蕭明稷真正折磨起人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只是他沒有想到蕭明稷會將那些都用到鄭玉磬的身上,一時之間那隱秘報復帝王的喜悅已經消散,只剩下對鄭玉磬的疼惜愧疚。
皇帝那樣殘暴,他每日都守在鄭玉磬的身邊,也不過是得到了她的信任,憑什麼要瞧著蕭明稷踐踏著無數人的屍骨,最後卻憑藉著這些沾滿鮮||血得來的權力一點點討好鄭玉磬,獲得她的心,過神仙眷侶的日子?
玉磬久居深宮,根本無法看清皇帝的真正面目,那麼他就應該時不時提個醒,讓她清醒一些。
她該恨蕭明稷的,而不是在這種安逸中逐漸麻木。
但是卻沒有想到,蕭明稷有一日到底還是將這種殘酷施加在她身上。
他抬手去試鄭玉磬額邊溫度,卻聽鄭玉磬斷斷續續道:“元柏呢,元柏起來了麼?”
“沒有呢,娘娘放心,”甯越心頭一酸,她最怕的就是秦王知道她已經屈辱到了何等地步,但還是柔聲寬慰:“奴婢昨夜見著勢頭有些不妙,就請枕珠姑娘過去和乳母一道陪著殿下,等您什麼時候起身,奴婢什麼時候去請殿下過來,陪您用膳。”
元柏雖然年紀小,但心思已經很敏銳了,他本來生活在上皇和母妃無盡的寵愛裡,可是如今天降驟變,他夜裡睡得就輕了,皇帝若不避諱,這個孩子會很清楚自己那個傳聞中的皇兄在自己阿孃的宮殿裡待了整整一個晚上。
即便他現在還不明白那到底意味著什麼,可總知道那不是什麼好事。
甯越用擰好了的熱帕子去敷她額頭,內殿除了他之外不讓任何人進來,儘管他再怎麼小心翼翼,鄭玉磬的眼角還是緩緩滴下了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