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監視,但是真正感受到內廷之中的女兒馨香,與日常那些存在於冰冷文字中的太后寢殿還是不一樣:“你在做衣裳?”
“原本是給皇帝做的香囊,如今不做了。”
鄭玉磬平日裡很少動針線,不過今日忽然起了興致,想給元柏繡一個,但看著蕭明稷雙目中的期盼,倒也不會不識趣:“從前皇帝不是總叫我做香囊給你,只是後來斷了,如今手生,做也做不好,難登大雅之堂,想想便不做了。”
“為什麼不做下去?”蕭明稷忽然意識到自己那一聲質問是不是聲量高了些,旋即柔和了聲色道:“我不挑的,你做什麼都喜歡。”
“音音,私下的時候你不要總是這樣喚我做皇帝,你我本來就是有情的,這樣說來倒是有幾分背德的意味了。”蕭明稷莞爾道:“難不成太后還真想做朕的母后,那朕夜裡睡的豈不是自己的繼母?”
從頭到尾,他只是想將已經錯了的方向扭回正確的軌道,想同她做一對比翼雙飛的鴛鴦,從不曾有宿旁人之妻的愛好。
她總是這樣老氣橫秋的,他就是想在這場美好夢境中做一個溫柔的丈夫也要被時時刻刻拉回現實,簡直是哭笑不得。
鄭玉磬雖然滿心不願,但聽到這話幾乎是被他氣笑了,他睡的不是名義上的繼母,那能是些什麼,他們難道行過六禮,是過了門、喝過合巹酒的夫妻?
繼母烝過,青樓也逛過,他這個皇帝未免也太昏庸無道了些。
然而想著糊弄一個香囊的差事到底是逃不過去,她淡淡道:“三郎這樣說了我自然悔改,可是禮不可廢,人前萬一叫錯了,卻是麻煩。”
她身為母親,叫自己的繼子什麼都成,但是得防著蕭明稷說出來什麼不妥當的言詞。
鄭玉磬肯從善如流,蕭明稷便不再說了,只是打算坐著飲茶提神,等她讓人上膳。
然而鄭玉磬卻起身往膳房的方向去,她嫣然一笑:“那三郎坐著等一會兒,一會兒飯菜便做好了。”
“音音要親自為我做羹湯?”蕭明稷怔怔,將茶盞隨手撂在了桌上,心裡的驚與喜幾乎無以復加:“你如今還會自己下廚?”
鄭玉磬做秦家夫人的時候雖然有枕珠這樣的陪嫁丫鬟,但是照舊得自己下廚,伺候婆母和丈夫,有些時候她做菜的口味不合京城的飲食習慣,還有些比不過其他的妯娌。
但是她自從被天子擄入道觀,便是十指不沾陽春水,要說做菜做飯,哪裡是貴妃要做的事情,上皇更捨不得。
嬪妃給君主送菜送湯,也不過就是那麼回事,親自盯著砂鍋的火候就已經很難得了,說到底還是御膳房的手藝本事。
因此蕭明稷也沒有想過,她說要給自己做幾樣小菜,會當真自己下廚。
“那還能有假的?”鄭玉磬直視他的眼睛,有意無意地嗔怪道:“三郎是皇帝,你都不用膳,我們剩下的人哪敢吃,我都餓壞了,也不知道你這一日到底在忙些什麼?”
“是郎君的錯,”蕭明稷聽見她肯等著自己一道,心中喜悅無以復加,不可自已地啄了啄鄭玉磬的面頰:“那我給音音打下手,教音音早些用上膳好不好?”
宮道旁有幾盞點綴般的廊燈,靜悄悄地為人照明,只有寒風呼嘯而過,偶爾打破夜的平靜。
一對本應該客氣疏離的天子與太后,如今卻是夜間違反宵禁,攜手而行的有情男女,這樣的情境出現在宮廷中本來便是違和的,然而藉著夜色的掩護與親信宮人間的心照不宣,並沒有一個內侍或是宮人對此表露不合禮法。
不過皇帝悄然到來,身側只跟了寥寥幾個隨從,下值的宮人們遇到天子與太后連忙見禮,多少也有些慌亂。
蕭明稷也知道自己出現在這裡多少有些奇怪,出來的時候見甯越眼神中的異樣,也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