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早不如來得巧,他在鄭玉磬心裡早早就是待罪死囚,後來又與三殿下有情,後來嫁人生子,早不將他當作戀人對待,失去了先機。
但是醋意最甚的卻是今上,在蕭明稷的身邊,他的眼睛中不能流露出一絲半毫的情緒,因此低頭站在鄭玉磬的身後,恭恭敬敬地做一個木樁子。
他用心去看聖人面上的表情,皇帝十分暢意,甚至有幾分心花怒放的意味,他的手卻不自覺攥緊成拳,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剋制住自己,沒有做沒有任何成功可能的刺王殺駕。
秦君宜除了枕珠和甯越,對長信宮的隨從並不熟悉,因此進殿的時候微微一愣,隨即才請安道:“臣恭請聖人、太后安好,願吾皇聖體安康,太后……福壽綿長。”
蕭明稷已經重新攏上了寢衣,只是不大妥帖,見秦君宜果然吃驚,含笑叫了一聲起,讓人賜座,手卻藉著袍袖下的遮掩挽住了身側女子的玉腕,逐漸攀住了她的手。
鄭玉磬嗔了他一眼,卻不好說些什麼,只能裝出一臉平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任由他來偷香竊玉。
只是這樣近的距離,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秦君宜直起身子的時候,不可避免看到了繼母與繼子間逾越禮法的距離與親暱,他面上一僵。
不知道今日光線怎麼就這樣好,照在天子帳內,蕭明稷側頭去低聲問了太后些什麼,那頸側似乎有女子留下的可疑痕跡,皇帝似乎意識到了他的目光,非但沒有尷尬,反倒……
有些得意?
有些事情若是一開始沒往那處想也就罷了,但是一旦想到了,那就不可避免地會發現更多蛛絲馬跡,今日的香換的是鄭太后喜歡的清甜果香,可是依舊只能勉強遮得住那種男女之間若有若無的氣味。
而夏日炎熱,天子只穿了絲質的寢衣,那領口處的褶皺不像是臥躺壓出來的,那衣袖下勾纏的手腕,似乎也隱隱露出些青紅痕跡,更不消說,床榻的凌亂與邊角可疑的水痕。
“秦卿家這副模樣做什麼,難道女子干政叫人意外不成,”蕭明稷對他這樣的反應十分滿意,一邊把玩鄭玉磬的手,一邊與秦君宜笑著解釋道:“朕這些時日病得厲害,全賴太后理政輔佐,悉心照料,以後若有國事,倒也不必瞞著太后。”
當初他身受重傷,以至於不得不立刻立秦君宜的血脈做皇太弟才能保住鄭玉磬的性命,那時秦君宜親自起草詔書,雖然他沒有看見,可是他躺在病榻上也知道,這人當時該是何等的得意。
如今這樣也不過是小小的一點報復,音音本來就是他的,即便他墜樓,也照樣可以將音音從裡而外地照顧妥帖,但是他們卻決計做不到這樣。
皇帝這樣平和略帶有虛弱的解釋並不能叫秦君宜覺得舒心,他數日不入皇宮,倒是不太清楚皇帝與音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是這無疑是在告訴他,這些時日鄭玉磬一直是在他的御榻之側,甚至偶爾還會有些男女之事。
這幾乎是在他近來順遂的喜悅上兜頭潑了一盆冷水,蕭明稷就是癱瘓在床又如何,音音照舊是不能和他雙宿雙飛,反而得繼續伺候今上。
他肋骨被取,連呼吸也是困難的,於夫妻之事上力不從心,但是蕭明稷即便是癱在榻上,也照舊能夠叫音音眼含秋水,面如桃花灼灼。
依照皇帝的心性,又如何能不得意萬分?
“聖人說得是,臣只是從未見聖人待太后如此溫和,是以有些驚訝,”秦君宜坐在了離皇帝與太后不近不遠的位置上,坦然道:“臣今日來有幾件事要稟告聖人,一則是尚書右僕射上書請求聖人抓捕殺害清河王滿門的山匪,二則是朝臣彈劾臣以權謀私,或與軍中勾結,試圖把持朝政。”
鄭玉磬最初聽見清河王的時候還沒有反應過來,而後才想起來那到底是什麼人,心裡立刻明白了幾分,先於皇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