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依百順,連破身的時候見到她哭泣都會猶豫不決,最後交由她來。
那個時候她彷彿是做夢一般,忽然嫁了人,雖說決心與蕭明稷一刀兩斷,但收到了他身邊人代筆寫的信,聽聞他知道自己被聖上賜婚,氣得當場嘔了一口血,急於回京辯駁,以至於中途傷口迸裂,反而得在驛館多休養一段時間,心如刀絞,便是嫁了一個如意郎君,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愧疚。
既是面對丈夫柔情時還會想起旁人的羞愧,也是誤會了昔日情郎的嘆息,因此面對秦君宜理所當然履行丈夫之責的時候害怕極了,盼著新婚之夜早些過去。
可他又那麼溫柔,消弭了她所有的不安與恐懼。
但是現在兩人被宮牆分隔,不要說重溫舊夢,便是見一面都很是困難,兩人之間無形有了一道天塹,想要小心翼翼維持現在的風平浪靜,誰也不會越雷池一步。
“臣一向還好,孑然一身,怎麼活都是一樣的。”
秦君宜沒有想到鄭玉磬會主動過來,外面天氣寒冷,他的呼吸比以往更急促些,但是卻沒有退避的意思,他苦笑了一聲,“一別經年,娘娘倒是還好,只要您與殿下安康,臣也就能放心了。”
他被皇帝取了肋骨,又被迫聽見妻子與自己曾經景仰的君王親暱低語,夜夜繾綣,甚至親眼看著那一場冊封典禮,天子是如何冒天下之大不韙向朝野宣告那聲勢浩大的愛情,哪裡會不恨不惱。
可是他過後又會想起鄭玉磬,想起她面對母親時的柔婉孝順與和自己在一起時的大膽嫵媚,想起她後來知道自己授官非但沒有高興反而因為離別而哀傷的神情,兩人的境況是同樣的無能為力,她其實也不過是個沒有什麼能力反抗的可憐人。
若不是他唐突冒昧,鄭玉磬會是宮中名正言順的鄭貴妃,不必到道觀去受那一段苦楚。
而就是這樣小心翼翼求生的日子,她還是將兩個人的孩子生了下來,甚至險些令上皇冊立為太子。
“我其實一直過得都很不好,”那撐了傘的女子忽然放開她的孩子,叮囑元柏先去宮門口那裡找枕珠他們,對他道:“我曾經覺得死在青陵臺下的女子太傻,如今才發現那樣的結局或許也沒什麼不好。”
青陵臺是宋康王為臣妻息氏所築,而息氏不從,丈夫韓憑上吊,她墜樓身亡,雙雙殉情而死,死後化為相思樹上兩隻鴛鴦,交頸悲鳴,令人嘆息。
“可是我那個時候總還是存了一分想活的怯懦,我想,他總有厭了的那一日,到那個時候,或許我還能從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逃出去見你。”
她後來果然是逃出去了,但是見到的只是秦氏一地的屍首,“總是我對不起你,連累你受了許多苦楚,把你原本安安穩穩的人生毀了。”
死是最容易不過的事情,她死了便會成為貞潔烈婦,無論是蕭明稷還是秦君宜,大抵都會懷念她一輩子,但是活下來卻很艱難,她得到了多年的奢華生活,卻也遭受了許多折磨。
“娘娘請慎言!”
秦君宜不知道鄭玉磬今日為何會忽然這般大膽,但是聽她這般說來,本來以為古井無波的內心卻平地生波,剋制著不對她說出那心頭的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臣從未怪過您,這並非虛言,”他坦然平靜道:“縱然臣願意為了自己的妻子粉身碎骨,但臣當年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談何來保護您?”
將心比心,他的怨恨也不該對著鄭玉磬,換作是他,他也願意活下去。
“你還是那般好,對我一直都很好,”她嘆了一聲,“我本來只想遠遠地瞧著你,可想著以後萬一若是見不到了,還不如趁著現在光明正大同你說幾句話。”
蕭明稷這幾日並不約束她,甚至也不來見她,她雖然警惕,但試探了幾回,身側確實沒有人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