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顧再帶著一行人退遠,到了一個他覺得安全的距離,才道:
“先生,諸天間一直這個說法,觀星臺的嫡系方寸道修士,可能有測算之能。”
“是有這說法,但若是測算,何不在我等開始為這個計劃動作時測算出?”先生擰起的眉頭松不下來,“若是測算,在我等以這般手法取到第一枚雲中匙時,也該測算出了,為何偏偏是今日?今日的大動作,只有取走了長盈的雲中匙……難道是長盈那裡,出了什麼疏漏?”
聽他這麼說,幾人都開始回憶長盈界內,是否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杜少白攏在袖中的右手,握住了戴在左手臂膀上的一枚臂環。這臂環光潔如冰,透明如冰,不見一絲雜色,握住就凍得杜少白打了個寒顫。
下一刻,這股寒意環住杜少白的神識,強行穩定住了他的心跳,同時僵住他的表情。
“先生說的沒錯,”他立刻道,首先給先生拍了一句馬屁,“若觀星臺是因為測算得知此事,那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但觀星臺是在長盈雲中匙被我們取得後,才獲知這件事,這說明,定是長盈界出了變故。”
“長盈界出了變故……”
“要說長盈界和以前有什麼區別,那就是你被先生選為隨侍了吧,杜師弟!”
一個童子從杜少白這句話裡想到什麼,立刻指著他道。
“這……”
杜少白一愣,彷彿完全沒料想竟然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慌張抬頭想看先生,但動作又頓住,然後咬咬牙,直接對著先生跪在地上。
他沒有求饒,只砰砰砰對著先生,磕了三個響頭。
“好了。”先生道,“少白你先起來。”
“請先生聽我說一句!”杜少白等先生開口後,才抬頭道,“我覺得……我覺得,慈航道修士向來以很難真正殺死著稱,或許,或許,冀謠仙君先前並沒有完全死去,所以發現了我們?”
“你想怪昭陽仙君的律令雷霆放水了嗎!”另一童子下意識就堵住杜少白後路。
“閉嘴。”不耐煩聽這些小孩爭端的小顧喝道。
“少白啊,你這倒是太想當然了,”先生道,“不過我是知道你一片忠心的,先起來吧。”
杜少白沉默,並沒有起身。
先生這句知道忠心的話,彷彿只是隨口一說,見杜少白不起,他也沒有多勸,而是視線透過小顧的遮蔽,繼續看他的皇帝,神庭道主人那邊。
周燁赫道:“沒錯,是朕。”
虛空群星閃爍的光輝,彷彿都在此刻停滯了一息。
下一刻,在場全部仙君,陡然爆發。
術法靈光幾乎將這片虛空照得宛若仙宮,卻沒有對周燁赫造成任何傷害。
九龍玉璽上虯結扭交的九龍里,一隻龍扭動著抬起頭來,吐出口中含著的金珠。
遠看這金珠極小,但以九龍玉璽這覆蓋玉皇界一半天空的大小,金珠一吐少說也是一個衛星。金珠上面,是和神庭道幾個仙君化身石碑類似的密密麻麻文字,但不等人看清,金珠上的文字就幾乎全熄滅,只留下一條——
吐出金珠的九龍之一,以周燁赫的聲音念出金珠上的字:
“凡朕所在,既是王土!
“王土之內,嚴禁暴行!”
話音一落,眾仙君的攻擊,竟然直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