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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著頭,眼裡滿是陰霾,一切都是宋硯,本來在這裡跪著的,是宋硯!沒想到,他被這樣打壓,還有還擊之力。看來是他太過仁慈了。
宋硯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實在是看到太子如此狼狽,他心底難免愉悅。趙嘉禾躲在宋硯身後,
宋硯感覺趙嘉禾好似有什麼心事,走路幾次都晃神,盡往積雪很厚的地方踩去,鞋面都洇溼了,都不自知。
“小禾子。”
趙嘉禾猛然回神,“奴才在。”她微彎著腰,靜靜等候宋硯的吩咐,可是耳邊除了呼嘯的風聲,就是靜謐的夜裡,咯吱的腳步聲。
趙嘉禾久等不到回應,收斂心神,眼神又變得有些恍惚起來。
宋硯看著她又踢翻了一堆雪,喊了一聲“小禾子”。
趙嘉禾茫然望過來,卻還是規規矩矩地應了一聲“奴才在”。
宋硯袖著手,閒庭信步,眼神也沒甩一個給她,好像剛才說話的人不像是他。
趙嘉禾只當是宋硯無聊,喊她只是確認她在身邊罷了,也沒再在意。哪知道宋硯竟然反覆喊了她幾聲,好脾氣的趙嘉禾也有些怒了,你特麼想說什麼就說好嗎?!一直喊她名字幹什麼?大半夜叫魂呢?!
她使勁兒攥住了木杆,心底默唸幾句“他是主子,是未來皇上,得罪不起”,壓下了火氣,諂媚道,“殿下,您是渴了餓了累了還是無趣了?要不奴才給您唱首曲,逗個趣兒?”
她這句話的本意本來是“您一直喊我的名字是吃飽了撐的嗎?”,目的是想要讓宋硯閉嘴,沒想到宋硯居然真的思考了一瞬,點頭道,“也罷,你就隨便來一段,正好去寧康宮的路上無趣。”
趙嘉禾:……她想把燈砸他臉上!
忍耐住怒氣,她想了想,印象中的她好像是會唱幾首曲的,她家鄉在江南,小橋流水,大家閒暇時都喜歡來幾句,小時候聽得多了,她也會那麼幾句。
“奴才只會唱一些鄉村裡面的小調,怕是入不得殿下的耳朵……”她婉拒道,實在是沒臉唱。
沒想到宋硯倒是不在意,“無礙,只是解悶罷了,不用那些陽春白雪,下里巴人也挺好。”
趙嘉禾:……還真是謝謝您老人家不嫌棄哦!
趙嘉禾只能努力回憶歌詞,小時候的記憶太過模糊,開始的時候她唱的斷斷續續,“烏篷船,蓮花塢,流水叮叮向西流……”
宋硯一愣,眼神停在面前的人身上,她提著一盞燈,走在前方,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無端襯得她面色恬靜,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很是糾結的模樣。一首江南小調,被她唱得結結巴巴,倒是嗓音很是乾淨,聽起來竟像是夏日裡的一汪清泉,清冽甘甜。
趙嘉禾不自在地咳了咳,吶吶地停了聲,難得有些害羞,“可是難聽?”她也知道自己唱得不是很好聽,她不像那些大家閨秀一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隨手一彈,便是仙樂嫋嫋。
宋硯一介皇子,眼界定然是高大上的,瞧不上這鄉間小調,也是正常。
出乎她的意料,宋硯露出一個微暖的笑,輕聲道了一句“很好聽”。
趙嘉禾頓時覺得飄飄然,沒想到自己的歌聲竟然讓未來新帝都讚揚呢!被他這樣一誇,她頓時覺得宋硯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她脫口而出,“殿下,謝小姐賜婚給了太子,您可有什麼想法?”
宋硯很是困惑的樣子,“我能有什麼想法?”
趙嘉禾:向謝小姐表明心意啊!弄死太子,搶親啊!
宋硯看到她的眼睛瞬間亮起,裡面滿是八卦的光芒,猜到她可能是誤會他與謝清瑤的關係了,搖搖頭不再說話,真不知道這個小太監腦袋瓜裡天天想些什麼……
趙嘉禾看他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