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便考慮到了所有可?能?的後果,即便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她也不?會怨任何人,更?不?會怨她自己。
習劍者,最重要的就是一往直前的孤勇。若是因外物而心生退意,她對不?起她手裡的劍。
就是不?知道方言修會怎麼想。
算了,管他做什麼,回頭讓程思瑤幫忙安置就是。
容瀟咬破手指,於空氣中畫了一道血符。
“……天?道在上,我蕭無名在此立誓。”
冥冥之中驚雷乍起,天?道似乎真的聽見?了她的話。
疾馳而過?的長風停歇了一瞬。
天?空中烏雲迅速聚攏,將月亮遮擋得?嚴嚴實實,黑暗之中只有容瀟面?前的血符微微亮著,影影綽綽映出她昳麗的面?容。
她一字一頓:“我今日誓與華陽城同?生死,瘟疫一日不?除,我留此一日;一月不?除,留此一月……直到瘟疫徹底解決為止。在場諸位皆是見?證。”
血符自動燃燒殆盡,匯成一道流光,隱入她的眉心。
霎時雲開霧散,月朗風清。
“這下夠了嗎?”
百姓紛紛噤了聲,他們肉體凡胎,庸庸碌碌便活過?了一輩子,而修仙者從來光鮮亮麗高高在上,怎會真的甘願陪他們赴死呢?
即使是他們提出來的立誓,也無人想到,這位看上去非常不?近人情的劍修真的會這麼做。
這一舉動無疑是給所有人吃了一記定心丸,聚集的人群紛紛散去。許小五有些擔心,容瀟卻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她要去找程思瑤,試試能?不?能?用浮生若夢還原何康死前的經歷。
至於媒介……就是墨竹揍了他兩次的刀。
她召出無名劍,準備以?最快的速度御劍飛過?去,卻感到靈力微微遲滯。
她默默垂下眼。
衣袖之下,她白皙的手腕微微泛紅,有幾處起了皮疹,隱隱有腐爛的跡象。
她修煉至金丹期早已辟穀,絕對沒有喝過?都定河的水。
那就只有另一種可?能?了。
瘟疫並非只是透過?水源傳播……接觸亦可?。
染了病的婦人抓住她的袖子,就在那時傳染給了她。
但按理說,病情進展速度不?該這麼快的……是因為她立誓動用了靈力嗎?
同生共死
“我娘留下的東西, 我想學就學,用不著你管!”
程思瑤被?禁錮於凌霄宗一處幽靜的別院之中,屋門被?程昀澤親自設下禁制, 不到三月期限無法解開?。
這些天她猶如一點就著的火藥桶,容瀟甫一走近,就聽到了她的聲音。
“你把我丟到外門, 二十多年來都不聞不問, 現在又假惺惺做什麼好人!”
容瀟默了默:“……是我。”
程思瑤的控訴頓時啞了火, 兩秒後一陣窸窣之聲傳來, 她艱難地探出頭,朝容瀟不好意?思地笑:“我還以為是我爹呢,他今早才訓了我一頓……煩死了, 等我以後厲害了, 一定要把他摁在我娘靈位前面磕頭道歉!”
容瀟自幼父母恩愛,在清河劍派中眾星捧月著長大, 非常不擅長這種複雜的人際關係,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所以她跳過了這個話題,開?門見山:“華陽城爆發了瘟疫,源頭是你們宗的弟子何康,五日前他的屍體?從都定河上游漂了下來, 如今城內形勢不容樂觀。”
“啊?”程思瑤從廟會之後就被?關了禁閉, 對此事全?然不知,“華陽城的瘟疫?”
容瀟便挑重點講了講。
小屋四周被?茂密的古木環繞, 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