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肩膀鑽了進去。
完了,前面裝的太過,徹底惹怒了邪修,忘了自己是個戰五渣了。
邪修的功法陰寒之極,宛如無數條蠱蟲在他經脈裡遊走,抽取他身體裡的生氣。
……話說,他經脈好像是斷的來著。
所以那種感覺很快就消失了,邪修面色劇變,觸電般收回手,驚駭地後退了一大步。
“怎麼可能?”邪修皺起眉頭,“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就是經脈寸斷為數不多的好處嗎?
想起攬月宗對自己的奇怪態度,方言修決定繼續裝,他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想象著電視劇裡那些大佬的模樣,將手背在身後:“在下不才,恰好修煉過幾年邪術,太過痴迷,以至走火入魔……”
邪修看他的眼神更加驚駭:“你體內根本沒有生
氣……要麼你根本就不是人,要麼,你早就死了……”
方言修緩緩打出一個:“?”
首先他肯定是人,其次看來他在現世確實死了。
也好,那是他期盼了許多年的歸處。
他在現世的人生過於乏善可陳,別人臨終時可以回顧過往一生,絮絮叨叨地告知後輩許多深刻哲理。只有他,徘徊在生死之間太多次,生在現代卻與社會脫節,本就不多的親朋好友盡數離散,若死到臨頭之時,真有人願意抽出時間來聽一聽他的遺願……
那他大概也沒什麼好說的,最多歌頌幾句死亡,然後學蒙娜麗莎那樣留給世間一個神秘的微笑,讓他們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畢竟他就是這樣無趣的人。
他故作深沉地想了想:“看來你也拿我沒辦法……那我們商量商量,我不潑你茶了,你放我出去?”
幻境驟然消散,他感到腳下一空,緊接著便踩在了堅硬的石頭上。
方言修回頭望去,容瀟比他更早出來,往他這邊瞥了一眼,衝他點點頭。
她倚著石壁,身形筆直如松,右手按在無名劍的劍鞘上。
大小姐在為其他人護法。
方言修走到她身邊,忽然想到,人人皆有歸處,包括永恆的死亡——那麼,大小姐呢?
大小姐自然也一樣,不過是壽命較普通人長了些。
可他不想大小姐死。
如此張揚熱烈的生命,理應是大雪中盛放的一株紅梅,傲雪凌霜,帶著老天爺也折不斷的錚錚傲骨。
他輕輕開口:“大小姐。”
“怎麼?”
“……沒什麼,就是在幻境裡面遇見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有點想你。”
其他人還沒從幻境裡出來,此時這裡只有他們兩人。
萬籟俱寂,山洞深處隱約傳來滴水的聲音,月色輕柔,悄悄親吻大小姐的側臉,鍍上一層銀白色的光輝,漂亮極了。
但容瀟是個沒有浪漫細胞的,面無表情道:“我早就讓你留在攬月宗,別跟過來。”
方言修:“……”
兩人相對無言沉默了一會兒,白毓也醒了過來。
嚮明亮緊閉著眼唸唸有詞,無非又是他年底的劍道測試之類。方言修看不過去,兜頭呼了他一巴掌:“醒醒,你期末掛科了。”
“啊——!”嚮明亮慘叫著一躍而起。
誰也沒想到,向來最為穩重可靠的賀逸,居然是最後醒來的那個。
水天一色
小月從沒有跑這麼快過。
她不敢回想方才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悶頭向前衝,死神緊緊跟隨著她的腳步,只要慢一點點,她就會被拽回到暗無天日的黑暗裡,像那個女孩子一樣被抽乾體內的生氣,轉眼之間就變成行將就木的老人,比她在村頭見過的那位阿婆還要老態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