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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終於肯看他,李蕭寒忽然笑了。
幾百個日夜,他時常這樣輕喚,然而每一次得到的只有無盡的靜默。
而此時此刻,他的月芽就在面前,他終於等到了她的回應。
哪怕回應裡夾雜著對他極度的怨恨,也好過那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
“月芽。”李蕭寒笑著又是一聲。
林月芽實在無法忍受,她輕輕掩住木魚魚的耳朵,打算出聲喊人,李蕭寒自然也猜出她要做什麼,她現在的每一個舉止,每一個眼神,開口的每一句話,落入他眼中,似乎都激惹不起他的怒火。
李蕭寒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站起身,垂眸看了一眼熟睡的木魚魚,轉身便朝窗外走去。
臨推窗子時,他又停下來回頭看她,許久後,他自語般輕聲道了一句,“月芽,你活著便好,便好……”
林月芽
林月芽能想到的, 婼羌王自然也能想到。便是今日險些遇刺,讓他心神不寧,此刻的當務之急也是盡一切努力來救治李蕭寒。
婼羌因地勢原因, 周圍一代的山脈上有各種珍奇草藥,一碗又一碗的湯藥不斷地往房間裡送。
李蕭寒在中箭時便已經昏迷, 如今躺在床榻上,唇畔青紫,面色發烏, 額頭燙手。
隨行而來的大齊太醫, 手不住地發顫,幾次要拔那箭頭,都因太過緊張而不敢下手。
一旁的巫醫實在看不下去, 她心裡雖說焦急萬分,但好歹神色沉著冷靜,她好言勸開太醫,坐在李蕭寒身側, 一手拿著浸過藥水的帕子,一手穩穩落在折斷的箭身上。
她緩緩撥出一口氣, 隨後用力一拔,那箭頭從身體裡拔出的瞬間, 一股鮮血頃刻而出,巫醫立即將帕子捂在傷口處, 隨後淡定地將箭頭放入銀盤中。
與此同時, 李蕭寒被生生疼醒,他一雙渾濁不清的眼掃了一圈, 最後落在婼羌的太子努爾若身上。
他眉頭緊鎖, 強忍著傷口與毒藥帶來的劇痛, 對努爾若艱難地開口道,“王上可還好?”
人都到這個地步,心裡還在唸著他們婼羌王的安危,努爾若心中感激,立即上前道:“無需擔憂,父王就在外間。”
李蕭寒聽到他如此說,便鬆了口氣,再次陷入昏迷。
婼羌沒有大齊那麼多繁瑣的規矩,婼羌王擔憂李蕭寒,便一直在外間急躁地來回踱步,聽到裡面傳來動靜,他連忙走進來詢問。
努爾若將方才的事說予他聽,婼羌王再次叮囑巫醫務必要將人救治過來。
方才在回宮時,婼羌王便下達旨意,召集大臣入宮議事,此刻朝臣們均已到齊。
婼羌王帶著太子前往大殿,命二皇子努爾山留了下來繼續盯著。
大殿上氣氛萬分緊張,婼羌最擅長製造兵器,很快就有人將刺客用的飛箭呈上,這箭頭的形狀與材質,皆能證明不是婼羌所制,細細看去,箭頭上有一個類似扇形的標識,這乃是大齊皇室的象徵。
負責製作兵器的大臣說完,立即就有其他臣子上前分析道:“臣以為大齊不會這般愚鈍,便是有心要來刺殺,也不會用自己的弓箭。”
“是啊,這不是刻意留下話柄麼,既然想要刺殺王上,為何又要派使臣前來?”
“嗯,再說若不是今日使臣相救,咱們王上就……”
自然也有持不同意見的大臣出言,“這弓箭做不了假,這樣的標識出自大齊皇室,不是尋常人能夠拿到的,這又作何解釋?”
沉默片刻,有人忽然提道:“據之前中原探到的訊息來看,大皇子裴愉被廢之後,便被魏王暗中接去了西州。”
婼羌王眉頭緊鎖一直未曾出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