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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默看明白了,開春的時候,他送給林月芽一本刺繡錦集,上面有他的名字。
林月芽聰慧,即便不識書上的字,那些圖案上的款式,她也能自己琢磨出來,這荷包上的那朵海棠的樣式,就是和書上學的。
見葉默露出欣喜的神情,林月芽便放心了,她不敢再耽擱功夫,轉身便朝巷外走。
待走到拐彎處,她的胳膊倏然被一張大手拉住。
林月芽到底是嚇了一跳,原本就白淨的小臉更加白皙。
葉默在對上面前這雙水亮清澈的眼眸時,那番藏在心頭許久的話,再也咽不回去。
“月芽,明年的科舉,我定能高中。”
皇上病重,三皇子代理朝政,眼下一宗科舉舞弊的大案被牽扯而出,像他這樣的寒門學子,終是看到一絲曙光。
葉默有這個自信,只要科舉能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他定能高中。
林月芽對這些事情不瞭解,但是她相信葉默,她衝他用力地點頭,以示肯定與支援。
葉默忽地就結巴起來,“那、那你的,你剩下的贖金,我、我來替你交。”
葉默從一開始就知道,林月芽這樣每日每夜做繡活,為的就是早日替自己贖身,當初季嬤嬤便說了,她籤的是活契,只要勤快些,十來年就能贖身。
林月芽感謝葉默這幾年的幫忙,但用葉默的錢來贖身,她做不到。
林月芽將掌心放在胸口,口型緩慢:我的贖金,我自己來交。
她的神情無比堅定,認真。
葉默愣住,待回神後,忽然意識到什麼,趕忙將手鬆開,“那好,我等你。”
一滴細雨落在額上。
永安侯府側門,小廝聽到急匆匆敲門聲,打著哈欠懶洋洋將門開啟。
林月芽是跑回來的,胸口一起一伏,帶著歉意對小廝點了點頭。
小廝的眼神落在她胸前,帶著一絲不懷好意與玩笑。
林月芽趕緊將木盒抱高,擋住小廝視線,轉身就朝裡面跑。
小廝望著那倉皇而去的背影,搖頭嘖嘖。
侯府規矩是重,但私底下關係相熟的打情罵俏也不是沒有,只可惜這林月芽有季嬤嬤護著,他即便是有心,也沒膽啊。
季嬤嬤兇著呢。
季嬤嬤在側門等了許久,看到雨點,這才回到廊上等她。
見林月芽喘著氣跑上長廊,季嬤嬤立即迎上去道:“你啊你,這次怎地去這麼久,下次再磨磨蹭蹭,就不允你去了。”
林月芽趕忙攬住季嬤嬤胳膊。
季嬤嬤在她腦袋上輕輕戳了一下,“不是囑咐你帶傘麼,丟魂似的不記得帶,你如今已有十六,天若晚了更出不得門,咱家月芽生得這般水靈,萬一被哪個腌臢貨起了壞心可怎麼了得?”
季嬤嬤的話匣子一開,便輕易合不上,她一面唸叨著,一面拉著林月芽陪她去格蘭院放東西。
季嬤嬤說得都對,林月芽頻頻點頭,可聽得久了,難免出神,她不由想起方才在巷子裡,葉默說得那句話。
那句要等她的話。
暮色漸深,季嬤嬤眼神不好,林月芽又心中有事,兩人不知怎地就和迎面走來的趙嬤嬤撞了個滿懷。
林月芽懷中的木盒直直撞在趙嬤嬤身前,趙嬤嬤一聲驚呼,整個人跌坐在地。
趙嬤嬤是長公主從宮裡帶進府的老人,就連侯爺都對她十分敬重。
林月芽嚇得瞬間白了臉色,趕忙要去扶人,季嬤嬤卻一把將她拉在身後,搶上一步將趙嬤嬤扶起,隨後手中變戲法似的,多出幾個碎銀子,她一面朝趙嬤嬤手上塞,一面堆著笑臉賠不是。
趙嬤嬤眉心緊蹙,若不是著急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