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芽迅速轉過臉,去拿一旁的針線。
手卻被葉默一把按住,沙啞著聲道:“明日再繡吧,仔細眼睛。”
林月芽硬著頭皮想要將手收回,可她剛一動,手就被葉默拉住。
也不知是太過緊張的緣故,還是心有靈犀,在葉默和她無比靠近,唇畔就要觸碰到她臉頰的時候,肚裡的小傢伙突然用力踢了一腳,這一腳讓她疼得忍不住悶哼一聲。
林月芽瞬間蹙眉,痛苦地扶住肚子。
葉默也立即退開,“哪裡不舒服麼?”
林月芽不好意思地看著肚子,葉默也知道她月份越來越大,肚裡那東西也愈發不老實,一想到這是李蕭寒的骨肉,葉默的興致瞬間沒了。
見他似乎沒打算要回去,林月芽忐忑地倒了杯水,捧在手中慢慢喝著。
情緒稍微緩和一些,葉默問道:“喜果說,除夕那日你想去看燈會?”
林月芽先是興奮地點頭,可隨後又失落搖頭,“不去,喜果說危險,我不會水,身邊人沒有武藝,萬一我……”
林月芽的這句話,是故意在刺葉默的,她點到為止,沒有說完。
李蕭寒文武雙全,且身邊的人也個個是頂級高手,葉默擅長筆墨,對武藝卻是一竅不通,如今他身邊的幾個護衛,都還是三皇子裴懷給他的。
果然,葉默聽到這些,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林月芽並未挑明,可這番話代表什麼意思,葉默聽得出來,她覺得跟在他身邊沒有安全感,他護不住她,連帶她去放河燈的能力都沒有。
葉默臉上雖是笑著,可這笑容在此刻顯得十分僵硬,“你信不過我?”
林月芽愣住,不解地看向他,“為何這樣問?”
“除夕那晚我帶你去放河燈,”葉默說著站起身,極為篤定地道:“放心,有我在,你不會出事。”
直到門被合上,腳步聲逐漸遠去,林月芽才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低頭望著肚子,手在上面輕輕地撫著。
好孩子,七日後定要給娘爭氣。
這七日裡,林月芽幾乎每晚都要在淨房待許久,有一次喜果進去,看到她沉在水中,嚇得大叫,林月芽忙笑著起身,對她擺手,“無妨的,我的皂角,掉進去了。”
“原是撿東西啊,夫人可將我嚇壞了。”喜果一邊說著,一邊不住在心口上拍,“夫人,你怎麼這幾日天天都要泡浴啊?”
林月芽道:“不泡睡不踏實。”
想想也是,林月芽這肚子一日比一日大,時常睡到半夜腿會抽筋,腰背也酸的難受,好像這幾日泡完澡後,她便真的睡得踏實許多,很少夜裡會醒了。
然而哪裡有那樣神奇,只是林月芽醒來後,為了不引起懷疑,她便床上忍著不下來,有兩次腿實在抽得難受,她就死死咬住被褥,硬是假裝一切如常的樣子。
直到除夕這日,林月芽拿出自己親手做的河燈,欣喜地捧到葉默面前,“我在上面,寫著你我名字。”
這河燈表達的寓意,不用多說,只是看到那兩個字,葉默的耳根便開始泛紅。
他接過河燈,伸手牽住林月芽,兩人並肩在街道上走著,恍惚間,好似一切回到最初,周邊的人群漸漸消失,只剩下他們二人,站在那條長樂巷中,她笑著對他比劃。
“因為是你,所以才會相信。”
葉默一手提燈,一手緊緊將林月芽握住,前面的侍衛將人群和他們徹底阻擋開。
這會兒的多樂河邊,已經是人山人海,周圍還有不少叫賣的夜市。
林月芽望著高高舉起的冰糖葫蘆,腳步不由自主地慢慢停下。
葉默不知她看到了什麼,蹙眉跟著看了過去,見她一臉期許地望著冰糖葫蘆出神,便低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