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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裡,動作儒雅俊逸,可說話時的神態與聲音,卻冷得叫人害怕。
剜人雙眼,這並不是李蕭寒的作風,夏冗應聲時,沒忍住看了他一眼。
床榻上,林月芽拿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充滿警惕的眼睛,緊緊盯著床幔。
她到腳步聲在面前停下,看到床幔被撩開一個縫隙的時候,林月芽眼神一緊,將早已握在手中的那根銀簪,奮力向床幔外揮舞。
李蕭寒躲過了暗器,躲過了利劍,卻被這樣一根銀簪傷了。
傷口不深,卻也是破了皮,隱隱滲出一條血跡。
李蕭寒一把將銀簪握住,疲憊又無奈地扯了扯唇角,“是我,莫怕。”
兔子惹急果然是會咬人的。
林月芽也不例外,倒真是小看她了。
林月芽聽到是李蕭寒的聲音,也不知為何,鼻子忽然一酸,眼淚不爭氣地湧了出來,她顯然沒意識到那銀簪傷到了李蕭寒,她看到李蕭寒完完整整地站在面前,心頭上那塊兒懸著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去。
她覺得應該關切地問候兩句,可嘴巴就是不聽使喚,一直抖個不停。
看著將自己裹成粽子的小淚人,李蕭寒眉眼又是一鬆,那壞極了的心情倒是在此刻有了幾分緩解。
他身上帶著血跡,周身滿是血腥的味道,林月芽沒忍住乾嘔出聲,李蕭寒又是嘆了口氣,轉身朝淨房走去。
待洗漱出來,他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順便也將林月芽的衣裙取了出來。
林月芽裹著被子正在喝水,兩條修長白皙的胳膊在燈光下灼人眼睛。
他抬手在她凝脂般的肩頭上輕輕摩挲,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方才害怕麼?”。
觸碰的瞬間,林月芽微微顫抖了一下,她捧著杯子揚起臉衝李蕭寒點點頭:怕。
李蕭寒的手慢慢從肩頭滑動,“今晚大概不會回來了,我讓小桃陪你可好?”
指腹將要滑下去的時候,林月芽抬手將那灼熱的手掌按住,她眸中盡是擔憂與不捨地看著李蕭寒道:可不可以不要走,我害怕。
李蕭寒收回手,沒有回她話,轉身就向外走去。
他知道若是再多待一會兒,可能就會控制不住心性,他需要去外面吹吹冷風。
剛來阮城的
夏冗替李蕭寒做事已有六年之久, 在這期間,他從未見過李蕭寒會有臨時改變計劃的舉動,這是第一次。
這本賬冊的確重要, 關係著大齊的未來。
李蕭寒不放心也屬正常,可他始終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 卻又一時說不出來。
見到李蕭寒準備上馬車時,夏冗還是沒忍住與他道:“公子,這樣一來, 豈不是會耽誤行程……”
李蕭寒卻道:“無妨, 我自有安排。”
以夏冗對李蕭寒的瞭解,他如此回答,便是已經想好了對策, 既是如此,那他便不必擔憂了。
李蕭寒一進馬車,就看見林月芽端坐在那裡,懷中抱著紅木盒, 見他坐穩,就將紅木盒朝他遞來。
李蕭寒接過木盒, 發覺這盒子周身竟是溫熱的,他不由抬眼看向一臉疲色的林月芽。
“你將它抱了一路?”李蕭寒不由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