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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兩日,出使的隊伍便要抵達婼羌國,李蕭寒將婼羌大致的情況已經瞭解。
婼羌的白日較長,平日裡這個時辰上京已經徹底黑下,而婼羌這邊天色大明,街上依舊熱鬧,李蕭寒準備回住處休息,路過一處賣牛乳糖的小攤,他也不知為何就停下了腳步。
月芽喜好吃甜,這牛乳糖她肯定會喜歡,這般想著,他便鬼使神差地買了一盒,也不知買回去做什麼。
誰知剛將銀錢付完,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個小身影錯不及防地直接將他小腿抱住。
那兩個小胳膊就這樣緊緊地抱著他的腿,小臉還在他腿上來回亂蹭,許是方才哭過,他臉上的鼻涕和淚水就這樣蹭在了李蕭寒的褲子上。
“放開。”李蕭寒聲音不冷不淡,但很明顯,他面容不悅。
小傢伙沒有鬆開,且還抱得更加用力,“不尿,我不尿回氣。”
“尿?”望著身上的淚痕與鼻涕,李蕭寒面容一滯,生怕這孩子就尿在他身上。他如同拎小雞一般,連忙將小人兒從腿上提起。
兩人目光交匯的時候,皆為一怔,隨後圓圓的小臉上露出笑容。
這笑容就如春日裡的暖陽,將李蕭寒的一雙冷眸染了溫度。
身後傳來女子生硬的中原話,“糖糖,你怎麼又亂跑呢!”
李蕭寒見這孩子的家人來了,便將人穩穩放回地面。
熱娜跑到跟前,將木糖糖抱在懷中,木糖糖這會兒已經不哭了,他時不時抽泣兩聲,目光一直落在面前這個男人身上。
若依蘭徳沒有熱娜跑得快,但是方才她看到李蕭寒竟然將木糖糖就那樣拎著領子提起。
若依蘭徳不樂意了,小糖糖是她抱著長大的,誰也不能欺負他,便是多瞪他兩眼,若依蘭徳也要回罵幾句。
李蕭寒目無表情地準備離開,卻被趕來的若依蘭徳伸手攔住,見他是中原人,若依蘭徳便用中原話對他道:“不能走,你還未和我們道歉。”
李蕭寒眉頭微蹙,並未打算搭理若依蘭徳,他側身又要離開,結果若依蘭徳一把將他拉住。
李蕭寒立刻將若依蘭徳甩開,目光瞬間沉冷下來,若依蘭徳何時見過這樣冰冷的眼神,她沒來由打了個寒顫,可轉瞬便想到,方才這人肯定也是這樣瞪木糖糖的,便更加氣惱。
“你不道歉,今日不能離開。”讓他道歉都是便宜他了,若依蘭徳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她咽不下這口氣,這人方才都將木糖糖提起來了,若不是熱娜及時趕到,沒準還會動手。
糖糖卻忽然開口,他指著李蕭寒手上提的牛乳糖,嘴裡嚷嚷著:“七糖糖,七啊,七啊……”
李蕭寒沒多想,直接就將牛乳糖提到木糖糖面前,木糖糖順手就將小木袋子抱住。
若依蘭徳還想要說什麼,身後不遠處,林月芽抱著木魚魚也朝這邊走來,木魚魚看到若依蘭徳,伸出兩隻小手不住地衝她揮動。
“姨姨,姨姨抱抱!”木魚魚聲音甜軟細糯,若依蘭徳再生氣,聽到她這樣喊她,那氣也消了大半,立即笑著朝木魚魚喊,“來,姨姨抱!”
林月芽的目光從李蕭寒的背影上掃過時,瞬間停住腳步,一陣嗡鳴在耳中響起。
這個身影她看到過無數次,決然不會認錯,她以為此生再也不會看到,卻沒想在遙遠的婼羌街頭,她竟能看到他。
林月芽迅速轉身,抬手將落在身前的面紗提起,掛在耳邊,這才再度回身。
她已不是從前的林月芽,便是此刻內心猶如驚濤駭浪,面容上卻依舊能夠保持從容。
若依蘭徳接過木魚魚,回頭看著逐漸遠去的李蕭寒,嘴上還忍不住朝林月芽唸叨:“就那個中原人,長得雖然好看,但是太壞了,他瞪我們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