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放在帕子上,雙手遞到李蕭寒面前。
此刻李蕭寒的神情又成了那副強壓怒火的模樣,而方才他在林月芽面前失神落下的一滴水珠,似乎從未出現過。
他垂眸掃了眼那藥丸,聲音帶著森森寒意,“叫餘大夫來。”
不過須臾,餘大夫就提著藥箱匆忙趕到春和堂。
到底是在宮中待過十多年,餘大夫一進門就覺出屋內氛圍不對,他沒有多話,直接拉過床邊的凳子便坐下,藥童遞來一張帕子,他擦了把汗,略微緩了片刻,這才開始給林月芽號脈。
林月芽安靜得過分,面上甚至還帶著一抹淡笑。
很快,餘大夫裝作無比震驚的將手臂一顫,抬眼看向一旁的李蕭寒,支支吾吾道:“林姑娘,她、她……”
餘大夫按之前便想好的那番說詞道,“不可能啊,怎麼會有子嗣呢,莫非是……”
李蕭寒在床邊坐下,一直緊握到已經麻木的雙手手,終於在聽到餘大夫的這句話後,漸漸鬆開。
他狠狠地瞪了林月芽一眼,隨後面若寒冰地望向餘大夫,“餘大夫,不該解釋一下麼?”
此刻餘大夫額上已經滲出一層細汗,便是想得再好,真要這樣在李蕭寒面前演戲,也實在太過考究人的心理。
餘大夫哆哆嗦嗦開口道:“許是、許是老夫人顧忌林姑娘身子,總是讓我多開些滋陰養身的藥給姑娘喝,又不允我將避子的藥方開得太過寒烈,這兩副藥效相撞,這才會使林姑娘意外得了子嗣。”
這番話乍一聽十分有理,又將問題的根本推到了李老夫人那處,反正說來說去,都是在為林月芽著想,能怨得了誰呢?
李蕭寒忽地一下笑出聲來,可不論如何聽,這笑聲都沒有喜悅的情緒,而是帶著一股極其刺骨的寒意。
“好,”他慢慢斂住笑意,繼續冷冷地望著餘大夫,“那便將藥渣收好,明日我親自帶去太醫院,讓各位太醫引以為戒,省得日後再出這樣的岔子。”
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餘大夫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他起身朝李蕭寒拱手,這便退了下去。
出門後,藥童著急地問道:“師傅,這怎麼辦啊?”
若是當真送去太醫院,餘大夫的聲名便會就此掃地。
餘大夫踏上長廊,瞭然一笑,“怕什麼,都這把歲數了,活不活得過明日都不知道,哪裡還顧得上擔心那些。”
在他自願從太醫院來永安侯府的那刻起,他便什麼也不在乎了。
餘大夫走後,夏河拿來包紮傷口的藥,李蕭寒又叫夏冗去書房將信件取來。
碧喜和小桃收拾屋裡的一片狼藉,林月芽忍了許久的血腥味,終是忍不住又幹嘔起來,季嬤嬤忙扶她進淨房。
待出來時,李蕭寒的手已經上過藥,他一面蹙眉看著邊州來的信件,一面冷聲對夏河道:“碧喜與季嬤嬤,各十板,扣半年月例。”
林月芽怔愣一瞬,隨後連忙上前想要同李蕭寒說什麼,卻被季嬤嬤一把拉住。
季嬤嬤衝她搖頭,扶她胳膊的那隻手也略微用力捏了一下。
碧喜在李蕭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哭了。
李蕭寒抬眸看了眼小桃,問道:“你可知此事?”
小桃其實有所發覺,卻一直沒有與李蕭寒說,她悄悄看了一眼林月芽,最後衝李蕭寒搖搖頭,“奴婢不知。”
李蕭寒“嗯”了一聲,繼續垂眼看信件,“那要你何用?”
“一併罰。”
林月芽推開季嬤嬤,幾步衝到李蕭寒面前,可李蕭寒一直低著頭,不肯抬眼看她。
林月芽直接上前按住信件。
李蕭寒抬眼,卻不是看她,而是對夏河冷聲道:“各二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