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輕聲道:“福兮禍相依,禍兮福相隨。”
世間萬般皆有緣,未必是壞事。
春蘿將荷包收下,送林月芽回到小屋,這才離開。
碧喜是個急性子,她左等右等沒見到林月芽回來,又怕她出了何事,正打算出去尋,就見林月芽煞白著臉回來了。
林月芽一進門便坐在桌旁,往日裡那雙水靈靈的圓眼頓時沒了神采,整個人如同丟了魂魄。
碧喜沒有問也猜的出,春蘿沒有幫忙。
其實方才林月芽走後,她便冷靜下來好好想了想,她覺得林月芽應當走不掉了。
她這樣蠢笨的人都猜的出來,春蘿那種大丫鬟如何猜不出。
碧喜坐到林月芽身旁,小心翼翼地開始勸導,“月芽,你看這兩天,我們不是過得挺好。”
林月芽沒有回話,垂眸看著地板。
碧喜拉住林月芽的手,“我記得去年冬天你手都生出凍瘡來了,你的手生得又細又長,這樣美的手,哪裡是做活的命。今年冬天咱們好好養養,行不行?”
林月芽將手慢慢抽了回去。
碧喜知道勸不動她,乾脆便不說了,有些事,還得自己想明白才行。
夜闌已深,二人簡單洗漱後爬上床榻。
碧喜的床窄,在靠窗那邊的牆角,夜裡窗戶透風,她將身子裹成一團,很快就起了輕鼾。
林月芽卻如何也睡不著,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最後停下時,被角已被淚水浸溼。
不知哭了多久,林月芽終於昏睡過去。
再次睜眼時,她發現自己身處永樂街的繡館門外。
她下意識就朝侯府的方向走去,在走到那個熟悉的巷子口時,她停下腳步,鬼使神差似的走了進去。
巷子盡頭,葉默正站在那兒笑著衝她招手。
紅潤的唇畔旁,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林月芽也笑著朝他走去。
走啊,走啊……
怎麼如何都走不過去,林月芽唇角的笑容逐漸凝固,她想抬腿跑,可是雙膝像被灌了鉛,重得她根本抬不起來,她只得這樣小步小步地向前走,而葉默的樣子卻愈加模糊。
最後,整條巷子便只剩下她一人。
而她還在朝前走,跑不得,停不下。
林月芽用盡全力擺脫這副失控的身體。
待驚醒時,早已滿頭大汗。
內心的恐懼還未全然退去,她腦中逃離的念頭也還未退散,她一把抓起身旁的外衣,胡亂穿上就推門跑了出去。
來到院子,林月芽像從前那樣想舀一瓢冷水灌入喉中好好醒神,可看到面前的那一片墨菊時,她才恍惚間意識到……
這裡不是西院。
絕望感再度湧上心頭,林月芽緊緊合上雙眼,她站在那裡,感受著陣陣寒風的涼意。
許久後,她才睜開眼。
昏暗的雲騰院裡,只有對面的書房還點著燈。
侯爺還未睡下。
林月芽撩開面前開得正旺的梅枝,望著那片光亮出神,鬼使神差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也許,也許真的就是簡簡單單的誤會,也許侯爺不是一個自負的人,當他發覺誤會後,會立刻著手解決,就像昨日他親自對她道歉時那樣……
不知不覺又走了兩步。
“咯吱——”
書房的門倏然開啟。
李蕭寒披著外衣,抬腿準備出來,腳步卻驀然一頓。
滿月的清輝穿過繁茂的梅枝,化成一束一束光暈灑在少女身上,而她那雙透亮純淨的眸中,光暈化為細細碎碎的星點,頃刻間藏滿無數翡翠琉璃。
夜風吹過,梅枝輕顫,漫天飛雪倏然飄落,可就在落地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