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就時常給春蘭留一些春蘭愛吃的東西。
“那我去偏殿找一找春蘭姐姐?”
“這倒不必,”玉才人道,“等她回來也無妨。”
“明雪姐姐,”一個小丫頭忽跑過來,“春蘭姐姐方才回來的時候跌了跤,把腳崴了,我扶她到玉環橋那邊的偏殿裡歇著去了,今晚怕是要早些回去。她託我過來找你,說是還有些事要交代。”
阿雪看了玉才人一眼。
玉才人忙道:“你快些去吧,讓春蘭回去早些歇息,我這邊還有羅姐姐照應著,不要緊的。實在不行就找個太醫給春蘭看看,說是我要診脈就好。”
阿雪應下,跟著那小丫頭匆匆出去了。
夜風冷冷地吹著,園子裡的草木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河水裡的月影被風吹皺,化作一片片破碎的光斑,浮在流動著的河面上,像是落入水中的金絲菊花瓣。
“姐姐,就在前面。”
阿雪跟著她,一面走一面留意四周的景色。
來來往往的宮人越來越少,小路也越發幽深曲折。
兩側,嶙峋的假山高高聳立著,潮溼光滑的青苔攀在山石的底部。
冷風迎面吹來,不由得讓人打了個寒戰。
這宮女不對勁。
阿雪放緩腳步。
“你確定?”阿雪笑問,“可我記得春蘭姐姐是去西面換的衣裳,怎麼也走不到這裡來。”
“大約是見這邊景色好,過來吹吹風,”小宮女笑道,“春蘭姐姐就在這附近,明雪姐姐,你跟著我走就是了。”
阿雪不動聲色地同她拉開一段距離。
又問:“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宮裡當差?等過些日子,我和春蘭姐姐也好備些薄禮過去謝你。”
小宮女笑道:“我叫茯苓,在御膳房當差,這原是我應當做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那哪兒行,”阿雪笑道,“從前在掖庭局的時候,教習姑姑就跟我們說要‘知禮’,你既幫了我們……”
阿雪一面說,一面把手背在後面,悄悄折下一枝花骨朵。
趁著茯苓不注意,猛地往左上方狠狠一擲!
大聲道:“茯苓,你瞧,那是什麼?”
茯苓下意識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阿雪撒腿就跑,急忙躲到一處假山後頭。
待茯苓回過頭,身後已是空空一片、四下無人了。
阿雪靠著石頭,任由身體慢慢滑了下去。
她不過一個不起眼的二等宮女,引了她去偏僻的宮殿,究竟是要做什麼?
還有春蘭,給端酒的小宮女灑了酒在衣裙上,也不知現在究竟如何了。
今晚不過是一箇中秋宴,她們侍奉的宮妃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才人,尤其是近來還失了寵。那些人對她們下手,究竟是所圖為何?
冷風颯颯,草木微動。
河面的水被吹得浪花翻湧。
淙淙的水聲從彎月橋下傳來,彷彿河中水妖迷惑人心的低語,要將過路之人拽入河底,吞噬他們的靈魂。
阿雪忽想起錢寶林在露華宮門前莫名其妙的小產。
如果說此事當真不是鬱婕妤所為,那麼敢算計和嫁禍鬱婕妤的,大約只剩賢妃和淑妃二人。
鬱婕妤如今失勢,想要一舉扳倒她也是理所當然。
鬱婕妤知道自己被嫁禍,依著她的性子,必定不會忍氣吞聲,肯定要做些什麼來拔掉對手的羽翼。
阿雪和賢妃身邊的顏如玉走的還算近,至於淑妃……
她只在秋獵和今晚的宮宴上遠遠見過她一面。
可玉才人身邊的宮人之間,關係錯綜複雜,單單是趙姑姑莫名“自盡”、穗紅“墜崖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