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芙蓉縣,有我爹那老頭子看著,嘮嘮叨叨的,我玩兒都不能玩兒的盡興。沒想到這一次卻是沾著秦少爺你的光,快活了一把。”
見阿雪如此道,秦鴻川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喜歡曉弟你這樣的爽快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坦坦蕩蕩的說出來。我啊,最討厭那種死要面子活受罪、既要又要的假清高了。”
阿雪聽著,秦鴻川話裡似乎意有所指。
“早上的時候,我們家老爺子要我陪曉弟你逛逛這溪客縣。說實話,我心裡還有點不願意。但沒想到曉弟你和我的脾氣如此相投,真是相見恨晚吶,”說著,搭著阿雪的肩膀,“走,我也一道去,陪你好好玩兩把。”
溪客縣的街道一向清冷,但越靠近鴻融賭坊,卻越是熱鬧。
說是“熱鬧”,其實也並不合適,應該說是“嘈雜”。笑聲、罵聲、哭聲混合成一團兒,齊齊地朝他們滾過來。
雨水滴滴答答的地從房簷上落下,像一串串水晶珠子齊整地掛在長廊外面。
粉黛牆,青黛瓦。彩繪柱子,茜紗窗子。
阿雪在這鴻融賭坊正門前略略站了一站,正要進去,忽然被秦鴻川拉住。
“曉弟,你先別急,”秦鴻川自來熟地勾過她的肩膀,朝鴻融賭坊後門的方向望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笑,“正門沒什麼意思,這賭坊的後門,倒是往往上演一些有意思的戲碼。”
“有意思的戲碼?”阿雪佯裝不解。
“別急,我這就帶你去看一看。”
繞著高高的磚紅色圍牆走了一圈,兩扇灰黑的鐵門出現在眼前。
還沒走到那鐵門跟前,阿雪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嚎聲。背後那聲音慢慢地低了,變成夾雜著不甘、無奈和怨恨的低低的哀泣。
秦鴻川卻笑了笑:“曉弟,看來我們趕了個巧,今日這有趣的戲碼還沒結束呢。”
說著,就同阿雪介紹:“這女子是沈谷村的一個農婦,她的丈夫生前欠了鴻融賭坊好些銀子,然而還不起,就抹脖子自盡了。賭坊畢竟不是專門施捨銀子的,老闆就讓人強行捉了他的女兒去抵債。這女子不甘心,每次都要來這裡哭上一哭。”
見阿雪似有不解,秦鴻川又笑:“你是不是好奇,她為什麼不在正門哭?”
阿雪點點頭。
“因為在正門,不論她怎麼哭,都沒人會幫她。哭的讓人心煩了,還會被趕走,”說著,秦鴻川指了指哐噹一聲推開了的鐵門,“而在這裡,哭的逗樂了這裡的老闆,她就能見見她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