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掌簿雖說棋藝不錯,可也架不住只有幾顆棋子。
終於,最後一枚棋子落下,朱掌簿抬起頭:“何大人,我輸了。”
何典簿笑道:“承讓。”
“那要說的事情……”
“做事如下棋,”何典簿又笑,“朱掌簿,韓掌簿,你們該知道,一個合適的‘帥’對‘車’來說有多重要吧。‘棄車保帥’,往往發生在窮途末路之時。只要‘帥’能把握全域性,有足夠多的棋子,就根本用不著‘棄車’。”
朱掌簿一向不喜歡彎彎繞繞,開門見山道:“何大人是說,您這邊人手夠多,形勢上也佔優勢。而明大人那邊則剛好相反。若我二人跟著她,山窮水盡之時很可能像方才的棋子一樣被丟掉?”
何典簿沒想到她這麼直白,頓時噎住一瞬,隨後也只能點點頭:“確實如此。”
朱掌簿想了想,又問:“可除了這個,何大人您還能給出什麼?”
何典簿剛要出聲,門外就橫插過一個聲音:“能安穩活下去,還有個不錯的前途已經夠好了,要求怎麼那麼多?”
金掌簿打起簾子走進來,冷笑:“你們不幹,自然有的是人幹。別到時候給趕出了司簿司,又求爺爺告奶奶地要回來。”
何典簿一聽到她的聲音,就扶著額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不是早早把她支出去了嗎?
怎麼提早回來了?
“不是,你們別聽她……”
“何大人,你不用再解釋了,”朱掌簿起身,冷笑道,“不就是覺得我們不配嗎?你們的意思我們知道了。韓秋,我們走。”
說著,拉著韓掌簿就轉身出門去了。
金掌簿半點沒注意到何典簿的臉色:“她們不就是看明雪給出的條件好才敢拿喬嗎?條件再好,也要留得下來才是。”
何典簿揉揉太陽穴。
心裡知道,這事兒算是沒得商量了。
“何大人,你怎麼不說話?”金掌簿問,“是覺得我說的不對嗎?”
“對對對,您說的太對了,”何典簿疲憊地哄著這位大小姐,“確實是她們不配,是她們拿喬。”
“何大人,我怎麼覺得你說話有些陰陽怪氣呢?”
“您聽錯了,我一直是這麼說話的。”
她能怎麼辦?唯有捧著上面,哄著下面,擠在中間,夾縫生存。
誰叫她沒個好出身呢?
日頭墜到天空西面,想一盞橘紅的圓燈籠掛在樹梢上。
——扣扣。
喬若回過頭,笑道:“明雪,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又見阿雪手裡提著食盒:“你也提早發月錢了?”
“還不是為了安慰你,”阿雪把食盒放在桌案上,“看你中午氣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