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的空氣籠罩了一切。
驕陽似火,炙烤著地上的每一樣活物,像是要把它們都烤得焦糊。
八月。
愈發聒噪的蟬鳴聲裡,司簿司考核的日子越來越近。
這些日子,阿雪為了這考核忙的腳不沾地。
她桌案上擺著一疊文書,堆的高高的,把她的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天氣過於悶熱,汗珠子從她的額頭上滑下來。
她掏出帕子,擦擦臉上的汗。
只是剛擦乾,汗珠子又一點點滲出來。
實在是太熱了。
偏偏司簿司的冰又用光了,去取冰的小丫頭還沒回來。
阿雪終於放下筆,決意到后角門的樹蔭下吹吹過門風。
路上,阿雪盡力縮在一切物體的影子裡走著。免得給日光曬到,體會一把面板接觸到火焰山的感覺。
終於,整個司簿司最涼快的后角門出現在她眼前。
阿雪剛想踩著門檻吹吹風,就聽到牆裡面傳出一個聲音:“你們聽沒聽說,這次考核可有些內幕呢。”
她探出腦袋悄悄一看,認出是平時看門的一個叫恬綠的小宮女。
“什麼什麼?”她的同伴們連聲催問。
恬綠卻挑起眼睛笑道:“我不能說。反正你們知道,又不一般的地方就對了。”
“那你剛剛說什麼啊?”她們撇撇嘴。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典簿下令,不讓在司簿司傳謠言,”雖然嘴上這麼說,恬綠卻又壓低聲音,“不過,這事兒啊,好像和新來的的明司簿有些關係。”
和她有關?
阿雪心中嗤笑,卻仍抱著臂貼著門站著,仔細聽她們說閒話。
幾個小宮女圍成一圈。雖然壓低了聲音,可給風帶著,仍清清楚楚地飄到了阿雪的耳朵裡。
“明司簿?她怎麼了?”
恬綠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方才神神秘秘吐出了四個字:“收受賄賂。”
“啊?”有人大驚。
“小聲點兒小聲點兒,”恬綠連忙豎著食指放在唇邊,“你是想把別人引過來嗎?”
那人一臉歉意。想了想,卻忍不住道:“可明大人不像是那種人啊,會不會是弄錯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恬綠道,“我就是聽別人這麼說的。反正,日後啊,你們做事留意點兒,免得沾上什麼麻煩。”
幾人點點頭。
又有人問:“恬綠,你訊息這麼靈通,從哪兒知道的?”
“這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說的閒話也多,”恬綠道,“東聽一耳朵,西聽一耳朵的我就知道了。我還知道好多別的訊息,等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說給你們聽。”
同伴立刻露出豔羨的神情:“你這活兒可真好,有人換班,不用著急,還能聽到好多訊息。你說,當初這種好活兒怎麼就沒輪到我呢?”說著,嘆了口氣,“我先走了,朱掌簿那兒還有事兒要做。回見。”
四周又恢復了安靜。
只有蟬鳴時不時從頭頂上落下來,有些擾人。
恬綠又在樹蔭下躲了會兒懶。剛要離開,肩上卻忽然一沉。
她下意識偏過頭,卻撞上阿雪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你跟我說說,我怎麼收受賄賂了?”
恬綠一五一十地說了。
末了,討饒道:“大人,這事兒也不是我說的,我就沒事兒和姐妹們嘮個嗑兒。您放過我吧。”
“放過你,好啊,”阿雪笑了笑,“不過你得幫我個忙。”
風帶著熱意從地上刮過。
阿雪吹了會兒風,又回去,繼續忙司簿司的考核
“大人,不好了,”取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