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姑媽,我可沒你這種表侄女兒!”
魏掌樂縮縮肩膀,連忙改口:“大人,您就饒過我這一次,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犯。”
“上次你辦砸了差事也是這麼說的。”
“……大人,我發誓,我下次真的不會再犯錯了!”
日頭已經落了下去,窗外漆黑一片。
忽地,一點燭光在窗外亮起,窗紙上映出一個人影。
“既然如此,”呂司樂道,“那我就給你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說著,她從桌案的抽屜裡拿出一封信和一袋銀子:“你去趟尚宮局,找錢司簿,把這兩樣交給她。要悄悄的。要是讓人發現了,我可不管你。”
魏掌樂忙應下,轉身出去了。
雅燕提著燈籠從外面進來。
猶豫了一下,問:“大人,您不是讓我去同尚儀局那邊打過招呼了嗎?為何還要……”
“尚儀局是尚儀局,尚宮局是尚宮局,”呂司樂嘆了口氣,“現在要辦一件事,就得兩邊都說定了才能做得成。”
甚至,尚宮局那邊還要更棘手些。
漆黑的夜空裡綴著幾點星子。
風吹過,草木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四下無人,一隻蟋蟀哼著小曲歡快地從她面前蹦走。
魏掌樂悄悄回過頭看了一眼,撇撇嘴。
她本來就不想待在這裡。
要不是當初司膳司招人招滿了,她連參加考核的機會都沒有,才不會來這鬼地方。
如果當初去了司膳司,那她現在平日裡喝個小酒、吃點東西也就不用這麼小心翼翼了。
魏掌樂低下頭,看了看懷裡抱著的銀子和信。
又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女官服,嘆了口氣。
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等送完了東西,她就回去喝個小酒。
再整盤花生米嚼吧嚼吧,和著酒一咽,煩惱和討厭的表姑媽就都沒了。
魏掌樂把東西揣在懷裡,高高興興從後門出去。
她又在精神上勝利了。
風輕輕吹過,院子裡的石榴樹落了幾片葉子。
阿雪跨過門檻,走進屋內。
“明雪,你過來了,”朱司樂放下手裡的筆,“楊典籍的事,你大概已經知道了。”
阿雪點點頭:“典籍同我說過了。”
“那我問你,你可想接手她的位子?”
阿雪一愣。
她不過一個才剛剛上任的八品女官,按道理來說,下次晉升至少也得兩年以後。
“不過你可別以為這是個好差事,”朱司樂同她解釋,“典籍這位子,現在可是塊燙手的山芋。皇上想焚燬藏書閣裡裕太后有關的史書,但整個司籍司卻都不願意。執行焚書一事的兩個典籍就恰好夾在中間,進退兩難。”
原本司籍司不同意,元嘉帝大可叫內侍監的人強行焚書。
但為難就為難在,司籍司裡有個姓鄭的司籍,閨名琅玉,是京城世家鄭家的嫡長女。
如今北疆征戰,元嘉帝就靠著鄭家繳的銀子支援軍需,實在是不好得罪。
朱司樂坦言:“這可是件麻煩差事,你好好考慮一下。”
阿雪垂著頭,思忖片刻,忽然問道:“可是孫掌樂或是呂司樂那邊有了什麼動作?”
“你怎麼知道?”
“若不然,這樣一件棘手的差事,大人何必特意同我提起?想必是她們先斬後奏,悄悄地向尚宮局或尚儀局那邊推薦了我過去。”
朱司樂坦言:“確實如此。但你要是不願意,我也能想想辦法。你仔細考慮一下。”
風把蠟燭的火光拽著,拉長。
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