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當,只得點了點頭,嘀咕道:“罷了罷了,也不知道江南的情況如何了?”
劉伯回道:“只怕經過你小子這麼一鬧,江南的門派便只剩下一半咯。”劉伯說完看著有些惆悵的小雨,問道:“這裡可是春華谷,怎樣,是繼續北上,還是繞道去一趟揚州?這段時間住在六叔酒館,你就不懷念六叔和李嬸兒?”
小雨聞言,想起了六叔半夜起來給他蓋被子的情形:他半夜翻床將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踢下去了,六叔半夜醒來,悄悄的將地上的被子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將被子披在了他的身上,生怕驚醒了熟睡的自己。在小雨的記憶當中,跟著老頭子東奔西走以來,老頭子從來不會這麼細心。
除了小時候那個被自己叫爹的人會這麼做之外,六叔是第二個對他這麼好的人,一路走來,直到成為七層樓的第一殺手,路上的多少次辛酸疾苦,都是他含淚咬牙挺過去的。殺手是一種很不容易深睡的人群,六叔給小雨輕輕蓋上被子的那一刻,小雨便被驚醒了,只是他佯裝依舊在深睡。
背地裡,只有他自己知道,六叔擔心他著涼,輕輕為他蓋上被子,拉好手臂放進被子裡面那一刻,眼睛裡是溼潤的,他清晰的記得,眼角有淚滴流到了鬢髮當中。
自己是季如歌,離開了便是離開了,沒人會懷疑一個路過的店小二會是江湖上著名的殺人魔頭。
要是自己和劉伯再回去走一趟,只怕會引人懷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是不想見六叔和李嬸,而是不想為他們招來殺身之禍罷了。
他和他們註定不是一路人,不如早些散了,省的悽別。
小雨眼神裡閃過一絲懷念,隨即又重重的搖了搖頭,回道:“不去了,我這人啊,鐵石心腸!見不得人家哭,要是見了六叔和李嬸,指不定捨不得我走,哭哭喪喪的,最是煩人。這日後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會來一趟江南了,不見了也罷。”
小雨說完,伸手揉了揉眼睛。
劉伯瞅了他一眼,知道這小子不願意回去,是害怕六叔和李嬸追問他的身份,擔心連累了他們,嘴上倔強,所以故意這麼說的。
劉伯明知故問道:“怎麼,眼睛裡進沙子了?”
小雨聞言,撇嘴看了這平日裡悶悶不言的老漁翁,這會子臉帶著微微笑意,有種譏笑他的意味,不是諷刺的笑,只是那種簡單的看不起的笑。
小雨嘆了口氣,一把抓起他手邊酒壺,給自己倒了半碗,一口喝了,回道:“幹你個鳥事兒,喝你的酒,明兒個早點起來,我們繼續向北趕路。”說完,起身,回自己房間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