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少女時代的一個夢,水月鏡花,她的陰狠毒辣因為這個人而起,嫉妒之心無從發洩,變成了與日俱增的怨恨。
變成了憑什麼。
憑什麼都是先皇的子嗣,你就萬人敬仰,受人簇擁,而我就得隱姓埋名,陋巷提籃賣杏花,看著上京風流子弟驅策於長街,聽著旁人議論你多好多好?
她捏著粗糙的囚衣衣角,嫁給攝政王之後她錦衣玉食,結果一朝暴露,又變成粗布麻衣。
憑什麼!
憑什麼?
秦嘉彎腰的時候帶起了一陣風,龍涎香的味道撲上許雙蓉的臉,她驀地抬頭,看到女人彎著的眼,憑你是杏花女,從你母親被逐出宮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你沒有資格。
許雙蓉驚愕地問:你都知道?
秦嘉捏起她的臉,她原本就是將門之後的颯爽性格,這些年被宮廷禮儀浸透,難得鑽出了一點隨意。
她端詳著這張清麗的臉,想到自己年幼時看到的那個女人,許美人私通侍衛,珠胎暗結,父皇念之前的情分,沒讓她死,反而只是逐她出宮而已。
你是個什麼東西?
她的手指描摹著這張臉,最後猛地把推了一把許雙蓉,女人的倒在稻草堆上,袖口的瓷片掉了出來,匆忙地想去撿。
被秦嘉踩住了手。
傻子。
長公主居高臨下地看著已經崩潰了的女人,皇叔娶你,為的不過是一個名聲,也是你們恰好有緣而已,他會不知道你是什麼底細?
你當他是傻子,他當你是玩物,即便你真的是父皇的女兒,他也下得了手,你們這些年一無所出,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麼?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真相而已。
秦嘉走後,許雙蓉終於忍不住了,還是嗚咽出聲。
她穿過陰暗的牢房,剛走到外面,就被一個身影撲了滿懷,是個少年人,貴公子打扮,而下一刻,她看到跟在對方後面走來的少女。
那是十三歲的曾經的她。
聶家二小姐,聶之敏。
這場戲是一條過的。
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因為氛圍實在是訝異,成了秦朝玉聶之敏不是當年傻乎乎的聶家老二,也不是後來死不瞑目的可憐蟲,她帶著以往的特質跟貴氣相融合,成為了一個具有獨特人格魅力的人,也不是傻白甜,也不古板,是遊離黑白的一個灰色人物,即便是主角,也能讓觀眾看到她的陰暗面。
這場戲算是一個證明,她惡劣殘忍,卻在小皇帝面前依舊保持長姐的慈愛,在面對幼年的自己的時候,又複雜無比。
應昭的風格跟喬含音不一樣,喬含音從前都是外放型的,而應昭再話劇上很有張力,演電視劇好像內斂很多,她演得很細緻,面部表情,還有小動作,剛才摩挲喬含音臉頰的時候,表情像是真的為她好,滿臉憐惜,鬆手後又都是冰冷。
大概是受了應昭的影響,喬含音的代入感也很強,最後都喊卡了她還在低泣,她的助理遞給她水的時候還被打翻了。
因為是喬含音的殺青戲,林晶晶理所當然地包了個紅包,但看到對方情緒不太穩定,也沒多說,讓她收工之後一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