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要結婚,也算是知根知底。
但這些後續此刻盡數斬斷,被喬含音接了去,她在那一瞬間其實有點哭笑不得。
像是很長時間的預測終究到了實現那一刻,所以沒什麼的傷心的。
她回了微信裡那位的訊息,卻收到了對方順水推舟的午飯邀請,她走出門的時候正好碰到袁奕辰的媽胡女士,車窗搖下,她笑了笑,說有點事先走,就先溜了。
這麼一個空蕩,孔一棠就發來了餐廳的地址,並且告訴她回來接。
應昭也不好拒絕,加上她本就有跳槽的想法,索性應了下來。
孔一棠瘸了十多年,習慣了,也不會去羨慕別人健全的雙腿,畢竟雙腿完好的可能還沒她有錢。
但今天她稍微起了那麼一點如果我不瘸的心思,不瘸的話,她可以自己開車過來,親自把應昭接到車裡去。
黑色的豪車停在了寶山別墅區外,孔一棠在升下車窗的車裡打量著走過來的女人。
她注視著這個人太多年了,因為一直是透過報道、新聞、或者是照片看,以至於這麼鮮活地朝她走來的應昭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像是學生時代她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千幾萬遍的名字的人從紙頁上走了下來,就這麼兀自地走向她。
應昭自己一個人出門都不怎麼捯飭,以往出現在眾人面前那副精幹經紀人的模樣幾乎坍塌,三七分的頭髮被吹的亂糟糟的,耳釘也只戴了一個,估計另一個是睡覺睡掉的,她站在車前,衝愣住了的孔一棠嗨了一聲。
孔一棠開啟車門,跟個機器人似地往裡挪了挪。
外頭很冷,車裡熱乎地很,應昭看了眼孔一棠,覺得對方一點兒也不像上市公司的老總,反而像沒畢業的大學生。
穿著連帽衛衣,一頭捲髮還是垂頭喪氣的,兩隻手都放在膝蓋上,坐姿端正得不得了,活像在上什麼讓她如臨大敵的課。
人設崩了吧這個人。
應昭以前老聽助理說這個明星那個明星艹的人設遲早要崩,不過那位小助理的嘴不是很靈,那些頂著老幹部其實是炮王,四好青年其實是個肇事逃逸的等等這些人依舊活的很好。
不過她親眼看到了眼前這位。
孔一棠一句話都沒說,但她知道自己要說點什麼,可是一聞到應昭進車帶進來她自己的味道,她整個人都懵圈了。
這個味道太熟悉了。
很多年她曾經被這個味道籠罩,也是現在這個天氣,能把人耳朵都凍掉,她奄奄一息地倒在髒臭的小巷裡,木然地盯著灰濛濛的天空,冷得要命,腿疼的像是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得破破爛爛,死好像變得特別近。
她能聽到遠處學校放學的聲音,還有車軲轆來又去的聲音。
可是這個巷子太窄,太偏,夾在排屋裡,還有個臭水溝,沒人會被發現的。
棠……總?
應昭看孔一棠還在發呆,忍不住出聲喊了喊,她的手剛一拂過對方眼前,就被驟然地握住,在光滑的肌膚上摩挲。
像是下意識地反應。
但這樣的動作太曖昧了。
應昭猛地抽回手,孔一棠也清醒了,她看著應昭依舊笑著的臉,結結巴巴地說了句對不起。
應昭:您今天不舒服?
孔一棠:別您啊您的,我沒這麼老。
她壓根不敢看應昭,靠得太近了,昨天還好,面對面時間不長,但送對方回去,她是靠刷微博度過的,偷瞄還算成功,畢竟應昭當時心不在焉。
但今天應昭好像一直在觀察她。
視線讓她寒毛直豎,又被羞澀席捲,如果有尾巴的話,她恨不得把自己都給團起來。
好吧,應昭低低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