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的女兒會當眾讓他難堪。
江琇瑩看了一眼桌上的梅花糕,低聲道:“父親今日如此這般待女兒好,可是因為聽說周將軍回來了,還從四品升到了二品。”
很久之前,江琇瑩曾問過江景越,周義衡周小將軍怎麼樣。
江景越當時就發了火,說周將軍品階太低,配不上她這個一品侯府千金,又說是怕那將軍府寒酸,怕她過苦日子,惹家裡人心疼。
如今,周義衡年紀輕輕就升了二品,未來前途無量,江景越便又覺得周義衡好了。
江景越被看穿心事,又見江琇瑩態度冷漠,繼續談下去只會更糟糕。
他知道這個女兒吃軟不吃硬,他的態度越強硬,越是能激起她的叛逆。
江景越的姿態便軟了下去,輕輕地嘆了口氣:“你長大了,不需要父親了,天冷,你照顧好自己。”說完往門口走去。
一直到他走出院子,都沒聽見江琇瑩叫他,更沒見她出來送他,氣得甩了下袖子,上馬車走了。
廚娘做好了晚飯,江琇瑩只吃了一點,覺得乏力,早早上了床。
她跟鍾允和離了,周義衡回來了,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發展,可她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開心。
悅瑾陪在一旁,坐在椅子上,手上繡著開春時小姐要用的帕子,不再是梅花,是綠枝桃花:“小姐,可是睡不著,要不要讓廚房做點安神湯?”
“不用,”江琇瑩擺了下手,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聲音顯得有點悶悶的:“周義衡回來兩天了,這還是我從兄長那聽到的。”
悅瑾繡著花,答道:“周將軍剛回來,需要述職,每天忙得腳不沾地,一定是想等忙好了再來找小姐。”
江琇瑩看著床帳上的薄紗出神,今日她去見周義衡,他像從前一樣,見著她時臉上帶著笑,聽她說話時會一直看著她的眼睛。
他眼角那粒淚痣和從前一樣動人。
悅瑾手上的帕子繡好了,剪掉線頭,將針線放在一個被充當臨時針線盒的小木盒子裡,一邊說道:“從黎王府搬出來時,針線盒忘了拿。”
江琇瑩的繡工本來就不好,也不愛繡花,對針線盒不甚在意,落在王府也就落在王府了,是懶得再叫人回去拿的:“明日上街買個新的吧。”
悅瑾:“可,王府那個針線盒裡有小姐上次繡的帕子,還有一塊縫布,給世子補棉襖繡了一半沒再繡的那張。”
江琇瑩:“沒事,那又不是什麼珍品,不要了。”
那帕子上的梅花繡得不好,花瓣被繡壞了,耷拉著,不好看,實在太醜。鍾允要是看見了,八成也會讓人扔掉。
第二日,江琇瑩去正在裝修的鋪子裡看了看,回到宅子時看見三個太監停在門口,認出來是太后身邊的。
太監傳太后旨意,請江琇瑩進宮說話。
江琇瑩不敢怠慢,換了身衣裳就往宮裡去了,去時心裡一直在想,太后會叫她,必然是因為鍾允,倘若太后勸她和鍾允復婚,她該怎麼拒絕。
出乎她預料的是,太后半點沒提她和鍾允的事,叫她說話就只是和她說說話,連鍾允的名字都很少提及,她放鬆下來,送給太后顏色豔麗的口脂,太后留她吃了飯,又給了她許多賞賜。
一直到臨走時,太后親自把她送到壽安宮門口,才輕聲說了一句:“哀家不會看錯,你從前是真心喜歡小允的。”
江琇瑩不能對一個慈祥的老人說,她那時對鍾允的喜歡不過是她給自己編織的一場夢境,是假的。
太后沒再多說什麼,握了下江琇瑩的手:“天冷,早些回去吧。”
從壽安宮出來,往皇宮外面走的時候,江琇瑩注意到,她身後不遠處有人。
有人在跟蹤她,那人躲閃時,衣角從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