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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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起,明月當空,星子綻微光。
竇初開坐於『君子亭』,遙想當年時。
忽地,耳邊傳來輕快笑浪與熟悉的聲嗓,竇初開拉回思緒,眸光轉向了連線亭臺與蓮池的石橋上。
咦!那不是煉大哥與太子嗎?
驚喜閃眉眼,他立即面帶溫笑的迎向兩人。
「初開見過太子殿下。」依禮,他撩起袍服,對一身尊貴的朱佑樘打揖,膝未落地便讓對方托住了手勢。
「別拜、別拜!」朱佑樘連忙阻止道:「你可是我的四哥哩,要讓你拜了,我就該死了。」
竇初開莞爾。「太子身份不可同日而語,初開自然得謹遵身份,不可廢禮。」
說罷,轉而向煉說道:「煉大哥,多年不見,可安好?」
當年一下烏里山,適逢朝廷徵召醫官,他一舉便中,甫進宮,就與太子與煉大哥相遇,並隨伺皇上身側,直到三年前,聽聞雲貴邊境犯瘟病,他便請命南往,一待就是三年。
現下再見故人,自然是喜不自勝。
相對於竇初開的熱情,煉只是淡淡低嗯了聲。
朱佑樘則扯了抹似笑非笑。「他好的哩,宮裡的女眷們各個為了他橫吃飛醋,而這酷哥,一張臭臉就嚇得那些女眷花容失色了。」
朱煉略抬一眉,冷瞥了眼朱佑樘,而後看向竇初開,淡說道:「你聽過簡安的事嗎?」
簡安兩個字一出口,竇初開的溫笑沒了,眉頭透著凝重,而朱佑樘則抿起了嘴,笑容盡失。
「那個閹人,提他做啥?」煉哪壺不提,竟提了這個賊人,穢氣。
「我聽說此人已讓皇上趕出宮外。」與簡安幾次照面,他便覺那人城府極深,眉眼透著陰邪,所以儘可能的遠避。
煉嗤笑。「萬貴妃的情人,即便趕出,要興風不是難事,何況,他還想當攝政王。」
「那閹人得知父皇策封我為太子,心有不甘,便串通萬貴妃,使詭計誣陷我,若不是有煉在身邊,恐怕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朱佑樘忿忿接道。
竇初開斂眉,沉吟:「看來,這皇朝將起干戈。」
「另外,我還查到一事。」
竇初開凝眉向煉,只見他眉眼冷斂,隱隱透著殺氣。
「是關於當年葛兒部被滅一事。」他知道煉追蹤此事多年,不由得,他溫和的臉龐也覆上一層慍色。
煉頷首。「那個縱火燒掠的頭子,是簡安府邸的人。」
竇初開聞言色變。
「簡安那狗子,膽子可不小啊!」朱佑樘嘖嘖聲輕蔑,接著,神色一變道:「簡安敢動父皇倚重的人,莫不是仰賴萬貴妃這座靠山,而貴妃又深得父皇寵愛,真要動簡安,得要思慮思慮了。」
煉抬眼看向竇初開,似有深意地道:「那可不見得,除非他毀了初開。」
話才落,不遠處忽地走來行色匆匆的大臣,煉先行察覺,與朱佑樘使了個眼色,在竇初開的示意下隱於『君子軒』內。
竇初開先行迎向來人,作揖,道:「執政大人。」
大臣見是竇初開來迎,立即說道:「醫官大人,請即刻隨下官進宮,皇上有諭旨急宣。」
聽是皇上急宣,竇初開不再多問,當下隨著執政大人走上石橋,往門口疾走。
朱佑樘與煉從軒內走出,目注著竇初開兩人的背影,心中忽有不祥的預感。
似乎竇初開此去,將面臨極大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