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看來是來不及了。”
“嗯。”桑旬淡淡應一聲,“以後有機會我回杭州看你們。”
繼父的病情穩定下來後,母親便陪著他回了老家,杜簫高考報了上海的大學,杜笙則留在北京工作。
臨走前一天,桑旬還是給杜笙打了個電話,約她出來吃飯。
兩年不見,杜笙看上去要成熟了許多,一身都市白領的打扮。
桑旬招呼她坐下,又說:“這家店的杭幫菜做得挺正宗的。”
杜笙放下包,在她對面坐下,樣子有些怯怯的,小聲叫了句“姐”。
桑旬問:“現在在哪裡上班?”
“我、我在一家網際網路公司做編輯。”杜笙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十分拘謹。
桑旬話少,也不是會客套的人,一頓飯就這樣平淡的吃完。
臨走前,她從包裡掏出一張卡來,遞給杜笙。
杜笙微愣:“……這是?”
桑旬想了想,說:“你才工作,工資自己花都不夠,還錢肯定很吃力……卡里有一些錢,你先拿著,把外人的債先還了吧。”
去年開始桑老爺子就逐漸將手中的財產陸續分給兒孫,桑旬現在每個月都能收到十分可觀的分紅。
杜笙很快便反應過來,她慌忙將卡推回到桑旬面前,“姐,那筆錢……已經還清了。”
桑旬不解。
杜笙支支吾吾道:“兩年前有個女人找到我,那個時候我……我那個時候太傻,你當初教訓得很對,我不該為一個男人要死要活,但那時我不明白……我一個人去酒吧,喝醉了,後來就……”
她低下頭,似乎也覺得難以啟齒。
桑旬看她滿臉痛苦之色,趕緊拍拍她的手背,輕聲道:“別說了。”
杜笙搖搖頭,然後繼續道:“她要我去找他,說這件事也有他的責任,讓他陪我去醫院……後來沒過多久,那個女人給了我一筆錢,就再也沒出現。”
桑旬也不知道心中是什麼滋味,麻麻的、鈍鈍的生疼。
她拍著杜笙的手背,輕聲道:“沒事的,都過去這麼久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她說不下去,嗓子似乎被堵住,眼圈漸漸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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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後,她和lawrence教授商討許久,定下了博士論文的研究方向。
lawrence教授對她十分看好,隔三岔五總是會問她——
sang,你拿到學位後不會回中國吧?
sang,我導師的實驗室在mit,你可以去他那裡做博後。
sang,週末應該適當休息,你可以來和我們一家一起去野餐。
lawrence教授年屆五十,太太是同校的歷史系教授,兩人膝下育有一對兒女,大兒子剛念大學,小女兒才十歲。
小丫頭古靈精怪,只有她叫桑旬“sun”,每次見到她都會纏上來要她教自己講中國話。
桑旬覺得這樣的日子已經足夠好,好到從前的她都不敢奢望,好到現在的她覺得惶恐。
只是好像缺了點什麼,她不敢想,也不敢承認。
她在美國的第三年,孫佳奇終於從日日加班的生活中解脫出來,升任律所的高階合夥人。
再不用日日加班趕專案,孫佳奇將積攢的年假用上,跑來美國和她一起過新年。
這幾年來兩人只見過寥寥數次,桑旬同樣想念閨蜜。
她拋下手頭的所有事情,兩人一同去紐約跨年。
兩人下午的時候就已經趕到時代廣場,此刻距離跨年儀式正式開始還有好幾個小時。
外圍有維持秩序的警察,寒風中有許多和她們一樣來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