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也彎了,他可是天禹三代皇帝在位前的夫子,如今兒子也是太子太傅,朝裡有什麼風吹草動,太子太傅回家還得請教自己老爹,就連榮承帝提起老太傅,也要敬三分。
如今年邁,閒來無事才來國子監授課,騰王當年在宮裡也得了老太傅眾多關照,閒來無事還會一起出去喝個茶什麼,算是忘年老友,否則以騰王的身份,豈會對一個老夫子這般敬重?
老夫子何等的眼力見?世子那行字一提,他當時就驚了下,那字若是流到外面讓人看到還了得?因為幾個字惹來殺身之禍的事,在天禹不是沒有發生過。更何況,騰王世子這身份擺在這裡,偏今日來了個能窺探天機的仙人,“龍脈錯位”四字一出,榮承帝最先想到的自然是身邊人,如果身邊人沒甚問題,接下來猜忌的怕就是騰王以及騰王世子。
太子若即位那是正統,可騰王對於榮承帝來說,再正的皇族血統,怕也是不正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夫子這真算是來個提醒。
那字除了老夫子看過,也沒給旁人看,到了騰王手裡,騰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焚紙滅跡不留後患。
騰王看著那紙成了灰燼,才道:“陛下如今正在徹查後宮嬪妃,怕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本王這邊。”
端起桌上的茶,老夫子喝了兩口才道:“那若是陛下想起來了,豈不是就麻煩了?王爺也該替防範於未然才是。”然後老夫子放下茶杯,站起來道:“王爺,老夫言盡於此,就此告辭。”
騰王自是感激不盡,若是換了平時,騰王看到世子寫的那字怕是十分高興,畢竟是件值得自豪的事,可如今非常時期,看到那字卻是心驚肉跳。
送走老夫子,騰王去了世子房內,御醫剛剛檢查過世子的腿傷,正在收拾藥箱,看到騰王進去,急忙施禮:“見過王爺。”
屋裡騰王妃正和魏西溏說話:“池兒,半月後母妃陪著靜寧長公主去太長寺上香,你要不要去?”
“你跟靜寧去上香,池兒去了能幹什麼?”騰王邁過門檻進來,“池兒可還覺得腿疼?御醫說未傷筋骨,好好養著可痊癒,這日後自己要長著點記性,別老是讓你母妃擔心受怕。”
魏西溏只得老老實實受著:“孩兒謹記父皇教誨。”
騰王妃不樂意了,“妾身和池兒說的好好的話,怎得王爺一來就訓池兒?”兩句話沒說,小帕子一甩就開始拭淚,“妾身知道王爺不待見我兒,那以後妾身就帶著池兒自己過好了,省的礙了王爺的眼……”
騰王額頭的汗開始往外冒,急忙走到騰王妃身旁,急道:“為夫哪裡是這個意思?柔兒切莫這樣想為夫……唉,柔兒,為夫以後再不說池兒了,你別生氣……”
坐在榻上的魏西溏開始翻白眼,周圍的丫頭奴婢紛紛低頭假裝沒看到。
那邊騰王妃一甩小帕子,哭的梨花帶雨:“王爺老這樣說,哪回不是說完了還是訓他?妾身知道,王爺就是不待見妾身,嫌棄妾身人老珠黃,想逼我們母子走,王爺要是看上哪家千金說出來便是,妾身帶著池兒給王爺騰地兒。”
這話說的真是句句誅心,騰王被急的不行:“這說的什麼話?為夫對柔兒的心天地可鑑,哪裡有什麼看上哪家千金的說法?柔兒這可是把為夫冤枉壞了!柔兒你聽為夫說……”
魏西溏聽的腦仁發漲,只得開口:“母妃,孩兒覺得有些餓了,想吃些東西,孩兒想吃母妃做的桃花糕。”
騰王妃一聽,頓時就不哭了,站起來道:“母妃現在就給你做去。”
說著直接帶走丫頭婆子走了出去,可憐騰王殿下直接被扔在一邊。
不過也因著魏西溏這通話,騰王妃轉臉就把剛剛的事給忘了。
等騰王妃離開,騰王對屋裡等著伺候的人示意:“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