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錚呆愣半響,才道:“若我當初去中海之前,前往西溟一趟,或許如今一切都會不同了。”
魏西溏搖頭:“就算你去了中海,明王身份已定,這以遭遲早是要走的。付錚,你不必擔心,朕答應過你,就算付將軍做了錯事,朕也會念在你的份上,饒他們不死。”
“謝陛下隆恩。”付錚喃喃道:“只是如今我身份愈發尷尬,真若傳出去我還活著,只怕父親也不會信,只會認定是陛下耍是把戲,畢竟……”
魏西溏應道:“付錚,你不必擔心過多,朕絕不會叫你兩難,朕應了便是應了。只是,若付家其他人參與其中,朕便不能姑息,你可明白?”
付錚點頭:“我明白……”
他歸來不久,思緒還亂,只隱約覺得,明王一事只怕和付振海關係頗為緊密。
果然不出所料,女帝的連發三道金牌詔令,明王都以各種藉口推遲歸期,而外界傳聞,是明王怕歸朝有去無回,畢竟被女帝派人刺殺過,再傻也不會回去。
付振海真心覺得當初那位仙尊所料真是事事如意,明王身上多了一道戰功不說,如今百姓還在指點女帝的不是,這倒是給明王起事一個好的藉口。
付振海再次派人散出謠言,明王遭受迫害一事證據確鑿,行刺的兩名刺客口供一致,至於真假如何,無人知曉,畢竟每次傳話的時候,開頭都是據傳聞如何如何,具體怎樣誰知道。
季統被付振海派人強行看押在帳篷裡,他有連續三日未曾進食,早已有氣無力,只能平躺著不得動彈。
付振海在外面巡視一圈後,重新回到帳篷,問:“殿下還不吃東西?”
侍衛一臉愁容,點頭:“是,一口都不吃,喝水還是強喂的……”
這樣下去,鐵打的人都撐不住。
付振海面無表情的在他身邊坐下,“老夫知道,殿下心中是怪老夫的,可老夫有什麼辦法?老夫當年容留你的時候,並未想過今日,可事到如今,不管是殿下還是老夫,都身不由己。不管殿下願不願意,這趟渾水殿下都趟定了……”
季統閉著眼,一點反應都沒有。
“殿下怨恨就恨老夫,老夫絕無半句怨言,只是殿下就算怨恨了,老夫也要行此事。”付振海重重的嘆口氣,道:“當年陛下就是糊塗,非要煉什麼長生不老藥,他是返老還童了,可他宮中的子嗣卻是被他克的一個個都沒了……皇位被奪,子嗣稀薄,那女賊頭就是謀劃多年……誰能想到她小小年紀心機如此深重?若老夫當年不是看著我那逆子的份上,說不定就直接扶持了殿下……悔不當初!”
季統依舊沒有反應,可付振海知道他聽得到:“殿下如今絕食是為了什麼,老夫也知道。殿下心中還念著那女帝,更不願讓她覺得你要造反,可殿下可曾想過,你一生如此那女帝都不會施捨你一個眼神?你這般為她,她根本無從知曉,甚至時時忌憚與你,與其這樣,你何不趁機了了自己心願?殿下一旦事成,那女帝搓圓揉捏還不是全憑殿下一句話?自古帝王若是想,有什麼事又是做不成的?”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自古王家秘辛多,那公公還能和兒媳一塊,這堂兄妹一塊又算得了什麼?再說到時候把人往那個廟宇一送,過個三五月再出來藏在宮裡,又有什麼人能知道?
付振海這般老傳統古董之人,這些話都說的出來,根本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的要達成所願的。
“老夫知道,殿下不願做那謀奪皇位之人?是以,老夫早就相通,惡名老夫替殿下擔了,老夫稍後就讓人傳話出去說,老夫挾殿下之名起兵謀逆,如此一來……”付振海話未說完。
“不可……”季統的身體突然動了下,他拼勁最後一點力氣翻身,卻一下滾在地上,他唇色泛白發乾,聲音有氣無力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