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殿下可不是不相干之人,畢竟,本尊與青王殿下不算世仇也算得上是敵對之人。更何況如今本尊與他各為其主,於公於私,本尊也繞不得他。”他嗓音含笑,帶著猶如毒蛇吐腥的陰冷,“至於曦公主,陛下若不願寧焱君上成為陛下的駙馬,便親自去討人。”
然後他鬆開手,後退一步,重回鳥背。
魏西溏急切的往前一步,她看著相卿道:“相卿,你今日之言朕句句記在心中,朕本念你多年為天禹盡職盡責,就算知你參與行刺付錚一事,朕也願放你迴歸招搖山,可你……殺夫之仇,擄女之恨,叛國之罪,今日你不殺朕,朕便一樁樁記著,他日再見,便是朕殺你之日!”
“呵,”他背對魏西溏,馭鳥緩緩飛於半空,聲音由上而下飄了下來,“經年累月之時,千山萬水之遙,本尊等著陛下就是。”
言畢,那巨鳥猛的一扇巨大的鳥翼,直飛入空。
顏白及時趕到:“陛下!”
魏西溏站在原地,一身白色協議,風微起,她這才覺一絲涼意。
柯安連滾帶爬爬上土丘,手裡的披風披到了魏西溏的肩上,“陛下,奴才該死……”
魏西溏看了他一眼,雙手扯著披風裹緊自己,卻一句話都沒說。
帝輦停在下方,魏西溏
裹著披風上了帝輦:“先回宮。”
顏白看了眼遠處早已化為黑點的兩隻巨鳥,有點不甘心。
魏西溏只是開口:“不用管他。”
顏白領旨:“臣遵旨。”
回宮之後,魏西溏便下了口諭:“傳話到溧水城,讓他們照仿之前的巨弩,送往靠近西闡周邊之地。嚴查周邊年歲同曦公主相當的女孩,若發現她身邊無父無母且隨行之人行跡可疑,務必暫先收押,不得傷害,好生將養。另外,放出放聲,就說大唐遭人汙衊,放入不詳巨鳥攪亂人心,動員各地百姓報官有賞,一旦發現巨鳥的跡象,格殺勿論。朕要相卿此生再無入大唐境地之機!”
魏西溏走到案桌邊,拿出付錚重新帶回來的《尋仙者錄》,她反倒中間一頁,視線落在其中幾個字上,畏懼草。
她放下冊子,走到外殿書房,提筆給高湛去了信。
“還有,傳話給無鳴,讓他找到相卿跟著的那個叫巫陰的少年,無論如何,從他身上討到一種叫畏懼草的東西,到時會有人接應取走畏懼草,無鳴不必待在西闡,即刻迴轉,前往於將軍身邊,寸步不離護於將軍安危,若將軍有任何差錯,朕拿他是問。其他暗衛繼續留守西闡,探清公主所在之處。”
“遵旨!”
一夜驚魂,魏西溏倒是牢牢瞞住了皇太后,陛下寢殿之內的銀絲陣在魏西溏回宮後自行破陣,空留一地橫七豎八的銀絲鋪滿帝寢。
魏西溏坐著未動,眼睛看著滿地銀絲,半響她開口:“都清理了吧。”
滿室的孤寂,她卻還記得他鉗制她時那聲聲控訴。
心裡說不出的想法,有些惆悵,有些心酸,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虧欠。
她到現在還記得每當身體的疼痛之症蔓延全身的痛苦,那是她怎麼樣對太醫說,他們也查不出的痛。
這世上唯一能理解她的人,唯有相卿。
她不需要說自己的感受,他都知道她痛苦的根源在何處。
魏西溏知道,只有相卿才能幫她,才能救她,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那時候他說,需要一個能承載她疼痛之症的身體,他一定沒找到,所以,他才甘當了那個器皿。
可如今,魏西溏的心裡卻一片茫然,她本該感激他如此這般行事,卻又恨他多番行事毫無顧忌。
若他仰慕,為何處處讓她傷心,若他虛言,為何卻又以命相待?
相卿此人,